有礼部官员主持,祭奠地仪式有条不紊。
不过祭奠仪式仿照的是周礼,极为繁琐。
待到结束,已经是午时。
所有人都累得够呛,自服毒药的朱允熥更是已经摇摇欲坠。
“熥哥儿,无碍吧?”
行完最后一礼,朱允炆搀扶着准允熥站了起来,眼见着朱允熥冷汗津津,关切地问道。
“还好。”
朱允熥摆了摆手,挣脱了朱允炆的搀扶。
这时流汗是好事,体内的药效也会随之一通排出体外。
按他的预计,再回去睡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正常。
“熥儿,既然身体抱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话的是周王朱橚。
洪武二十四年因擅离封地前往凤阳,被勒令闲居京城,目前是在京诸王里年纪最长者。
这时候带着在京的一帮王爷皇子十多个人,站在灵前。
“王爷说的是,你身子骨向来不好,这时候也莫让你皇爷爷担忧。”
一旁的吕氏怀里还抱着朱允熙,也跟着搭了一句腔。
什么叫身子骨向来不好,这就开始忙着给自己立人设?
腹诽一句,朱允熥点头道:“谢王叔,谢母妃,那允熥就先告退了。”
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一脸的担忧的朱念慈,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向奉先殿外走去。
还要找舅舅嘱咐达文西的事情,他本就无意多留。
这时候有人开了口,倒是省了不少周折。
出了门,广场上群臣正在散去,朱允熥对身边的一名小太监道:“去请开国公留步,我有事与他说。”
小太监领命而去,朱允熥走出不远,还未到肩舆,就见舅舅常升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殿下。”
“舅舅。”
年未过三十的常升还未蓄须,听着朱允熥这一声称呼,喟然长叹。
若说常家,这些年也是霉运连连。
先是长姐太子妃去世,接着是皇家长子长孙,大外甥朱雄英夭折。
几年前大兄郑国公常茂犯事被削爵流配岭南。
他虽捡漏获封开国公,但也只是在都督府谋了份清贵闲职。
眼下太子姐夫又故去……真是靠山山倒靠树树摇。
而且现在外界传言,有可能即储君位的,除了慈孝高皇后嫡出的几位王爷之外,另一个就是皇孙朱允炆。
压根就没人提自己这个亲外甥朱允熥。
常升年轻时,有长兄常茂在前,只是一个浪荡子。
斗鸡遛狗倒是熟悉,朝堂上的东西却懂得不多。
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原本是想找他的亲娘舅,凉国公蓝玉问计的,可惜昨日登门却吃了闭门羹。
今日在奉先殿前相遇,也没能说上话。
这时候,被朱允熥唤了一声舅舅,心里着实是惭愧的厉害。
都说娘亲舅大,如此大事,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