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日,吕氏心情极为不好。
丈夫英年早逝的伤痛倒是渐渐抚平了,只是隔三岔五由内库赏赐到春和宫的东西,非但没让她生出丝毫欢喜,反而愈发焦躁。
这些赏赐,膝下的几个儿女有,甚至包括她这个太子妃,也得了几样宝物。
但论起来,无论是样数还是珍惜程度,却明显不及朱念慈朱允熥姐弟。
谁也没想到,往日里那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就如同忽然开了窍一样,当日病榻上的那一句话,竟然就惹的戎马半生的皇帝泪如雨下。
如今这么多的赏赐,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爱惜之意。
每每想起那日在偏殿的场景,吕氏都不由得有些怀疑,是朱允熥故意为之。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吕氏是朱标的枕边人,又一直主理着春和宫的大小事务。
不仅是她觉得,朱允熥在亲情上是个淡漠的人。
就连太子朱标也不只一次说过,朱允熥似乎有些抗拒和他亲近。
以前,吕氏只是简单的以为,是朱允熥生性鲁钝,不晓得表现自己。
也曾为之暗中窃喜。
毕竟对方元嫡子的身份,她可是一直暗中忌惮的。
所以那日的言语,如果只是撞了大运倒也罢了,如果真是有意为之,可就值得她好好应对了。
圣眷有限,多了朱允熥的,那必定会少了自己亲生儿子的。
尤其是这个储君之位空悬的节骨眼上,让她如何不着急上火?
“母亲。”
这一日,就在吕氏对着一碗燕窝粥,又为这事烦恼的时候,穿着一身素服的朱允炆走了进来。
“炆儿。”
回过神来吕氏见到自己的儿子,立刻就是满面的慈祥。
“刚从奉先殿回来?”
“是,给爹爹奉了炷香。”
两场祭奠已经过去,丧礼算是结束了。
按礼本是应该出殡的。
不过朱标还只是太子,陵寝并未修建。
所以只能暂时停灵在奉先殿,等陵寝建好后再出殡。
朱允炆特意问过工部的人,预计陵寝是在月底才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