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道:“姑娘每日里用膳都进得不多,这是新换的开胃方子。”
秦云一听更不愿意了:“我成日里躺着,要再多吃些,开春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乔晋安已经伸手把那药碗接了过来,试了试药温,像是毫不在意道:“穿不下重做就是,还能用些时兴的料子。”
秦云看他那样气得蹬了他一脚:“肉没长在你身上,你说得倒是轻巧。”
乔晋安在床沿坐得纹丝不动,将那药碗送上来哄道:“我瞧着你早上才用了半碗粥,这会儿也不喊饿,确实吃得少了些,好歹喝下半碗去。”瞧她只着眼看他也不起身,又道,“现下冰路雪封我也不出门,你喝下半碗去,我便把剩下的喝了。”
秦云又看了看他,嘟囔了句:“好似你吃药我能得什么好。”还是撑起身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便再也不肯喝了。
乔晋安替她擦了唇边的药渍,又喂了她块点心压压嘴里的味儿,方才真的将那碗里剩的药喝尽了。
梅九将东西都收拾去了后,两人又说起之前的话,乔晋安道:“边关告急,怕过过不了几日圣上便要放平远大将军回城了。”
当真没过了几日,京中的快报还没到,平远侯的亲兵前卫便驰及乾岳,通报平远大将军同魏王车马并辎重已在路上,三五日便可达边城。
得到消息时赵翰飞正在乔晋安院中议事,这人自他表妹闭门养病起来,便声称冰雪封路,且他不良于行,是而轻易不出门。于是若有要事相商,他们只得登门拜访。
这日秦云好歹换了张榻,换了衣服挪到了外屋里躺着,听那边传话来道有事相商,便让人都过来。待诸人落座,奉过茶后,秦云扫了他们一眼问道:“赵参领呢?”
薛执音喝了口热茶道:“他去巡城了。我们方才得了信儿,将军同魏王都已经在路上了,还剩大约三五日的路程。”
秦云听着便应了一声,这事儿和她关联不大,也没甚该她多说的。
薛执音瞧了瞧不作声的赵翰飞和乔晋安,只得再说下去:“程又灵同他们一道。”
秦云闻言倒是打起了些精神,问道:“程致清也一道?”
薛执音摇了摇头。
这便有些意思了,是魏王不放心她在京城里待着,还是程又灵执意要跟来的?身为个月前也才私逃出京的大家女,秦云自觉无甚立场多说什么。好在这会儿她名正言顺了,是表哥陪着出来求医问药的。
薛执音顿了半晌,瞧着还是没人接话,才不得不道:“程家临走时,便将乾岳的主府卖了出去。”
秦云听着这话音不大对,立时拿眼看他:“便是程府卖了,不管谁带的她来,自然管着她吃住。”
赵翰飞总算出声道:“魏王几次来边城,虽说在侯府落脚,但大半是宿在军中大帐,到时我等难免陪侍。母亲与妹妹都俱在京城,府中便连一个管事的也无了。”
秦云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总不至要住到我这个病人府里来。”
赵翰飞道:“府上还有两个空着的客院,都离你这里远些。我再从府上调些人手过来伺候,不过是让她落个脚罢了,无须你多费心。”
秦云无语了半晌,瞧着乔晋安也摇了摇头,方才无奈道:“回头她若是说被我欺负了,你们可莫要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