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实在不清楚血族内部的这种构架到底算是严谨还是随性,她想到当时德雷文主教是和伊利欧铎经过了交接,然后回去梵蒂冈任职于枢机处。他愿不愿意脱离红衣主教的身份回到眼看局势就要不稳的南部不说,如果他真的回来了,那么伊利欧铎要怎么办?
她刚想要开口问,安德里希就托着她的下巴将她转了过去,如同察觉到了她的思绪,不想听见那个名字从她的唇间吐露出来一般,直接就吻了上来。
秦云一开始没有挣扎,想要等他松开后继续问正事,结果却听见会客厅的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立刻转头去看,卡尔已经不见了身影,诺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随即颈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接着就是一阵灼热的情潮从那伤口蔓延开去。
她轻轻地推了推面前的人,手腕像是完全使不上力气一般,话语中是带着腻音的叹息:“安德……”
安德里希抬起眼睛看她,淡蓝的眼眸之中神色灼人。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任期了吧?”加斯帕看着灰袍的辅祭们往马车上搬运行李,一个月之前他们才将这些行李搬了下来。想起途中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是最多灾多难的一任了。”
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你忘了达瑞主教么?”
伊利欧铎被扶着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动作谨慎而缓慢,很显然依旧能够从走动的每一步中感觉到疼痛。
“那都是黑暗时期的事情了。”加斯帕觉得在启程之前谈论那个任命之后直接在梵蒂冈就被劫杀了的主教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转开了话题看着面前的人问:“你不应该到处走动的,轮椅呢?”
伊利欧铎推开了扶着他的人,微微晃了一下之后站住了身体:“我没事。”
加斯帕毫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在知道了伊利欧铎打算卸任回梵蒂冈之后,他似乎又能够回到平时朋友的身份而不再是属下,于是毫不客气地说:“早上给你换绷带的助祭可不是这么说的。”
伊利欧铎将身体稍稍直起来一丝,似乎这样就能说服面前的人一样:“我没事。”在加斯帕能够开口之前他问道,“蒙娜和克莱夫主教怎么样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蒙娜的伤势不重,克莱夫主教就难说了。怎么,你还打算等着和他一起调任么?最近有可能空出来的职位就只有中部的都主教了。”
伊利欧铎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才说道:“我打算留在梵蒂冈。”
加斯帕有些意外地看他:“梵蒂冈的神父职位可不好,我们在神学院的时候不就知道了,能够留在那里的大半都跟枢机和教宗有关系的。”
伊利欧铎早就明白自己不再适合当神父了:“我想进圣赦院。”
加斯帕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不解的神情,他还没有说什么,奥莉薇拉和那个血族就从通道中走了出来。那个修女大半的时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安静,只是成为了高阶的血族之后,似乎连周身的气场都改变了,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办法让人像之前那样忽视。
她看见了伊利欧铎时明显有些意外:“伊欧,你已经能够站起来了么?”
“我没事。”伊利欧铎话语中的柔意就连他都能够听出来,“不用担心。”
奥莉薇拉似乎还要说什么,那个金发的血族扫过来一眼,然后就拢过她的肩膀往马车走去。
伊利欧铎似乎毫不在意他的举动,一直看着奥莉薇拉拢起衣裙登上马车之后,才让边上的人来扶着他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加斯帕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地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