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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九、飏朝霏(2 / 2)

骤然间人群如涟漪般漾开,那厢的刘赫一眼轻瞥就看见了那个另他念兹在兹又耿耿于怀之人。

“她是像极了冬日里的木樨树,虽不曾凋敝却也是生机消沉。”刘赫一见盛馥便将“隔世”之想抛得渺无踪影,“然木樨树再是消沉也能身资挺拔,又何来她这一日重愈一日的弯折、弯折到需得有人强行架住?狼狈至此,又是所为何来?”

“她可是伤了何处,故以不能行走?”刘赫见盛馥良久还是不曾挪出一步,不禁要疑。他一一细细地去看围绕在盛府左近之人--一个、两个、三个皆是难掩愁容又无可奈何,还有那急急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四人又都是满脸惊恐......“她而今定是难行,又不许人助!”刘赫断定。

“还是有宁死不挠的倔犟么?”刘赫虽是冷笑却更心酸,“他人还则罢了,然朕在这里她岂能不知?为何不来求助?且又无需她出语相邀,又何来难堪可言?只需她看朕一眼,一个眼神、朕即可会意。”

盛馥此时倒像是会了刘赫的“意”,蓦地就将脖颈更立直了些,好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桀骜不驯!”

“嘶......”须臾间盛馥被朝霏淡淡染红的侧影竟与深扎在刘赫脑海中的另一“景”重叠地严丝合缝--那世那时,那个纵然手足并用、一寸一挪也要奋力扑去火光的赴死之人,不也正是这般的神色?

“难道天意示朕,她此行亦然是在赴死?”刘赫一念既起便惴惴难安。他满腹怏怏、他情不自禁,他往前踏了三步、又三步、再三步......却在离盛馥三步之遥之地站定,似是再也迈不动步履。

刘赫不曾开口、亦不想开口。他更不曾向周遭任意一人瞥去过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盛馥,哽在喉间的千言万语皆从眸中满溢而出--“你可笑、可哭,可打、可骂,甚至可以对朕喊杀喊剐,唯独不可‘目中无人!’!而此‘人’是为你!盛馥!”

事出猝然,人人局促。唯有盛馥倒是收敛起厉色,淡然地吩咐了一声“走罢。”实在她并非无慌无撼、更非无感无触。她强作镇定不过是要告诉了刘赫,她并非目中无人、只是目中无“他”。

然盛馥心志虽“壮”,“作为”却懦!。任她在心里狂吼了多少遍“回来!”,还是“不知”她的腿脚现在何处,更是许久迈不开一步。

“你可无恙?”刘赫终不能忍,却还是尽已所能问得风轻云淡!

盛馥暗自一凛,她听见的怎么像是“你不悔?”、又似是在何处听过?

“朕问你可是无恙?”见盛馥还是缄默,刘赫双眸中阴霾已起,“为何不答?”

盛馥当然不答!无论是为愧、为恨、为谋、为策,还是为那几分难描难述的情愫,她都不当答!她愈发焦急,焦急地只想要速速地离了此地--一不小心,连喘息都变得短促艰辛。

“姐姐?”盛为见状情急,再次伸手想去解围,“脚痛便不走了,二郎背你又不会要了你的银子首饰!”

“路不长!”盛馥却仍眸落前方,像是那里有什么勾魂之物,“几步罢了!不需得你。”她说罢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想再寻一回腿脚--忽然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又听见众人惊呼一片......惊惶中睁眼已是在刘赫怀中。“放我下去!”她想挣扎却是乏力,只能吼道,“盛为,你让他放我下来!”

刘赫轻嗤一声,步履更快了几分,“大庭广众之下,朕只是在助一孱弱之人。”他大声道,“事急从权,王妃无需介怀、更无需道谢!”

“朕的臂膀你并不是初识!”刘赫又极小声地对盛馥道,“你若要羞涩也是大可不必。”

一阵寒风掠掠扫扫而过,唤醒了诸般惊诧之人!初柳、绿乔不及多想就往刘赫奔去,十九叔等亦要上前,却被盛为却伸臂一栏,“罢了!事已至此,随他去吧。再说十九叔莫非还瞧不出王妃根本就不能走?

“怎会瞧不出?哪个会瞧不出?无非是想要顺着王妃脾性,是以我们原只想耗着,耗到她自己不支讨饶。如今如此、那北人如此.....任是怎样也不成体统!”十九叔一双眼一直摄着刘赫不放,戒备十足,“垂伯可是从不喜他,我等也是一般!”。

盛为边听边在原地转圈,看似急躁难安,又似心猿意马。“十九叔毋须多虑!”他又转了一圈后,终于停在了十九叔面前,“此一时就论此一事--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呐!正是此理!嗯,有理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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