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你别插嘴。”张胜手指了指弟弟屁股下的凳子。
“不得空跟你这不孝子扯皮，我这辈子也指望你养。”张国气得脸红到脖子，踢开屁股下的凳子，愤怒地摔门而去。
其他的叔叔、婶婶等人见饭局闹成这样，也都不欢而散，纷纷各自回家了。
家里就剩张胜自己一个人。
“迟早弄死这老鬼。”他拿起桌上半瓶五十度米酒，倒满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原本燥热的天气第二日转得比较凉快，路上行人披上秋天的衣服。
张国在街上自己有家买米面小店，生意还不错。
他早上穿着短衬衣去门面，中午感冒头晕，就关店门回家。
张国睡在床上，小儿子张和手里拿着一盒感冒药。
“爸，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张和把药放在床头柜上。
“小问题，吃完药过两天就好了。”
“你先去门面把老王要的两袋米送过去，我先休息一下再吃药。”张国对儿子摆摆手。
“晚上我买两个西瓜回来。”张和把房门关上，走出家门。
刚走到门口迎面碰见嫂子杨兰。
杨兰见张和步子有点急，忙问：“弟急着去哪呢？”
“爸感冒了，送米的工人今天休息，我去帮店送两袋米到老王家。”张和说着就穿过马路，快步朝街上的店走去。
杨兰回到家，进了房间见张胜坐在电脑前看武侠剧。
她鼻子哼了一口气，坐到床上讽刺道：“真是不争气，你弟现在都间接管那个米面店了，你还在这看武侠剧。”
“你瞎说什么，就算我什么也不帮，那店也有我一半的份。”
杨兰挑挑眉毛，故意拉高声音：“恐怕到时你毛都没有。”，
杨兰走到张胜后面，低声说：“你老鬼今天感冒躺床上，叫你弟去帮门面送米，为什么不叫你？”
“妈的，那个死老鬼，就是偏袒小的。”张胜把电脑关了，气氛得手拍大腿。
杨兰点点头：“只要你听我的，那个店面和你弟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你的。”
张胜身体挨近杨兰：“真的?”
杨兰到房间窗前双手把帘子拉上，俯下身子手挡在嘴前，靠近张胜的耳朵说出她的点子。
她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叫，生怕窗外路过的人听到。
张胜一听，连忙摆摆头：“这样不好吧，万一被人知道？”
“你不听我的，到时吃亏可别怨我没提醒你。”杨兰直起身子，用手在张胜头上轻推了一下。
张胜低头沉吟半晌，然后一拳砸在桌子上，“好，就这么干。”
张胜来到隔壁父亲家三层楼房前，他手轻轻敲门，一身灰色睡衣的父亲到门口开门，见张胜和媳妇杨兰站在门口。
“听说您感冒了，我炖了瓦罐鸡汤给您补补。”张胜拿着个精致米黄瓦罐递到父亲面前，脸上勉强挂着僵硬的笑。
父亲张国没接罐子转身进了房间，张胜感到热脸贴了冷屁股，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
杨兰手推了推张胜后背，张胜立刻会意，脸上又开始装出一种奉承的笑容，两人走进张国的房间。
张胜一脸陪笑把瓦罐轻放在床头柜上，在房间的一张小欧式椅上坐下：“爸，昨天我喝了点酒，尽说些胡话，您别在意。”
张国躺在床上，眼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爸，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杨兰打开床头柜门，拿出一个碗和勺子，揭开罐子倒了半碗鸡汤到送到父亲张国面前。
美味的鸡汤，飘着清香的味道，环绕整个房间。
既然这崽子诚心道歉，就原谅他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血肉，张国手放在嘴前，喉咙咳嗽了一声；“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
张国下床，手接过碗，吹了一下汤然后慢慢喝起来，这鸡汤用净膛母鸡、猪油、味精、葱末、姜末做出来的，材料虽然简单，但鸡嫩汤稠，味鲜美，正是现在张国想喝的味道。
“爸，味道如何？”张胜走到父亲面前笑着问。
“可以，味道刚好。”张国抬头回儿子的话，刚开口赞美炖汤人的手艺，“是你做…”话还没说完。
一个烟灰缸从张国头顶砸下，张国感到脑袋一震，眼前的整个房间灯和物件迅速旋转变得模糊，他手中剩下的鸡汤连同碗勺，摔到地上湿了一小片。
张国身体晃了晃没倒下，头顶血从额头流到下巴，他双眼翻白，像遭了车祸的死人。
杨兰一见父亲这样子，她怕得手捂着胸口，连忙后退了几步，手紧搂着丈夫张胜的腰。
仅剩下一点意识的张国手微抬起要指大儿子张胜，嘴里咕噜着什么。
“还不死？”张胜抡起手中两斤重厚玻璃制的烟灰缸，对着父亲张国流血的脑门又是狠狠的一击。
张国整个身体失重从床上跌撞到地上。
此时，房间外传来打开大门的声音。
“爸，我买了两个西瓜回来。”张和手提镂空塑料网装着两个大西瓜，兴高采烈的走进父亲的房间。
刚进房间门，张和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把手中的两个西瓜掉到地上，大西瓜落地裂成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