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这才回过味来。
冷静下来再认真看看，果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师的眼光还是老辣啊。
男女平权，这是可以说的吗？
上到皇帝百官，中到士绅商人，下到普通百姓，谁都无法接受男女平权。
一千多年的儒学教化，已经让男尊女卑的理念深入到大明每个人脑海之中了。
不仅男性觉得无法接受，就连很多女性自己，都无法接受。
这种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的。
如果真的推行下去，那要出大乱子。
废除蓄奴，同样碰不得。
天下士绅权贵，谁家没有养着几个伺候人的，你说废除就废除啊，谁能愿意？
爷花钱卖的奴婢，凭啥就给你废除了？
再说户籍，卫所，宗藩制度，哪一个不是直接关系到万千生民的。
这是能轻易动的吗？
“这么看来的话，许北先生的文章还是有欠妥之处啊，可惜了，这么好的方案。”
“明明前半部分写的那么好，为什么后面要说这些事情呢。”
“只怕此文要激起众怒了，这些观念，大部分人接受不了。”
“我还是不明白，许北先生的工业化，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吗，我觉得根本没有联系啊，难道不做这些，就没办法工业化了？”
“也许他自有想法吧，我等才学远远不及，如何能猜透他的意图呢。”
弟子们叹气连连，都觉得非常可惜。
毕竟，他们期待这么久的济世方案，偏偏有了这个瑕疵。
方孝孺倒是平静。
“你等也不必惋惜，虽然此子文后所言欠妥。”
“但是关于产业和工业化的言论，还是非常可取的。”
“这文章，依然是绝佳的济世方案，后面的那部分，无视即可。”
弟子们纷纷点头：“老师说的是，只是关于这工业化如何去做，又是难题了。”
方孝孺淡笑道：“他既然能拿出这个方案，那自然也有工业化的设想，安心等待就是，看他怎么做，看他怎么说。”
弟子们问道：“圣上曾下旨向天下问策，如今许北给了这个方案，圣上会采纳吗，如果采纳了，岂不是许北先生要成宰相了？”
方孝孺看了众弟子一眼，摇了摇头。
这些学生，还是太年轻了。
对于事情的看法流于表面。
“你们就没想过，连我们都能看出文章的不妥，难道陛下就看不出，陛下是绝对接受不了那些制度改革的，那自然也不会让许北出仕。”
“老师的意思是，陛下会拒绝这份方案？”
“为什么要拒绝，许北的产业构想十分完美，完全可以解决大明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