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枫对侯军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是农民，听到枪声或是说打仗，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侯军说道：“这是人本能反应？你说的没错。我也害怕。”微微顿了一下，“是我想的不周到。”
年子枫看了侯军一眼，说道：“不是你想的不周到，而是你太着急了。”
侯军看着年子枫，说道：“很有可能是我太着急了。”随即反问一句，“你不着急？”
年子枫瞟了侯军一眼，说道：“我比你更着急，恨不能现在就把小日本赶出去。”回头看了一下，“但是，你应该知道的，就凭现在这些人，就算是上了战场，也和送死差不多。”
侯军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会儿，也不自觉地叹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有办法？”
两人一直是一边走，一边交谈。
就在这时，隐隐传来了爆炸声。
侯军的脸色一变，迅速拔出手枪，大声说道：“有情况。”情急之下，他连枪的保险都忘记打开。
年子枫有些轻蔑地看了一眼侯军，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很多人都是不知所措地傻站着，有一些想拔腿就跑，还有十来个人是趴在地上。而刘二愣子是和他一同站着没动的人，有些满意地对刘二愣子点点头；对那些想跑的人大声训斥：“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没看见敌人就想跑。跑哪儿？跑回家？然后告诉家人，连鬼子毛都没有看到就这么跑回去？你们该学学他们。”看着想跑和不知所措站着的人，指了一下地上趴着的人，“最起码，不是站着不是逃，而是想保命。——记住，站着只会是成为敌人的靶子。”
这些战士有些不知所措。
赵富贵左右看看，犹豫一下，才慢慢地趴下。
战士们看着赵富贵，随后也像赵富贵一样，磨磨蹭蹭地趴下。
侯军立即说道：“动作快一点。”看到年子枫并没有什么行动，“连长，危险。”
年子枫看了眼侯军，说道：“指导员，你的枪还没有打开保险。”
侯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打开保险。
年子枫慧黠地眨了眨双眼，对侯军说道：“指导员，你还没有趴好。”
侯军连忙趴下，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紧张了。”
年子枫居高临下，俯瞰着趴在地上的侯军，说道：“指导员，趴好，鬼子马上就会来了。”转头对刘占山说道，“走。”然后一马当先，大摇大摆地向前走。
刘二愣子背着土枪，犹豫一下，看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战士们，才跟了上来；压低声音对年子枫说道：“连长，不叫指导员他们？”
年子枫说道：“不用管，趴一会儿也不会死。”
刘二愣子笑了。
年子枫看看刘二愣子，说道：“二愣子？”
刘占山立正，说道：“到。”
年子枫挥了一下手，对刘二愣子说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