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还有万年阴灵乳作为回礼。看鬼修们看到万年阴灵乳的惊喜,叶洛也算放下心了。
“小兄弟,有这万年阴灵乳滴于荫灵泉中,既使没有源头活水,也可让离恨天的荫灵泉涣然一新了……我的小孙儿只需二滴即可凝形成体!”冯丰冉激动得胡直翘。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用,他喂呲幽兽时可都是好几大滴地喂的,若让他们知道,还不心疼死了……叶洛暗中咂舌。
告别激动的众鬼修,叶洛独自踏上传送阵。
甫出传送阵,叶洛就惊得身晃了晃,险些跌下半空,传送阵把他送到无凭无依的半空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是什么?
从那么安静的传送阵忽然扔到一个轰轰声不绝于耳的地方,换成谁都会吓一跳吧?
定定神,叶洛立即瞪大了眼睛,他的脚下是一匹银练,雪白的水花四溅,撞击在石崖和底下的深潭上,轰鸣不断,十数丈宽的瀑布如银河直下千里,壮观得让人心神俱醉。
一道七彩虹桥横架空中,仿佛正等待仙人踏上。
叶洛落在瀑布冲积的水潭边,任微凉的水花落得一身都是,他呈张目结舌状瞪着高高落下的瀑布,“啧啧,怕是有一公里的落差……壮观了……”
叶洛本就是个爱游山玩水之人,大千世界,最爱自然之景,否则他也不会花费时间精力去做法器版的摄相机了。
一边大呼小叫,毫无修真高人的风范,一边手脚麻利地取出法器摄相机,从不同的角拍了又拍。
泽淼天景色明丽,离恨天的风景好似一位忧郁轻愁的妙龄少女,而泽淼天则是一位活泼热情、明朗千变的女郎。
天空中有轮明亮的冥日,中间那轮金黄色,左右两轮俱是幽蓝色。轮冥日照出泽淼天的晴空,冥日的光芒不是灼热,而是清凉如水。
叶洛感觉泽淼天就像放在井水中冻过的冰西瓜,咬一口那个爽快啊,五脏六肺都凉荫荫的。不过,若是元婴期以下的修真者来此,顷刻间就会被冻成人棍。
浓郁的幽冥之气让吡幽兽们兴奋异常,对日长嚎不已。叶洛兴致一来,抓着呲幽兽们拍了不少照。
到处是瀑布溪流湖泊,夹着无数绿树繁花,一群黑色的大兽矫健有力地奔跑在草丛沼地上。
“好的,小悍,看这里,看这里,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姿势……”叶洛拿着“凝像简”他懒得为法器取复杂的名字,就把凝像的玉简简称为凝像简。
可怜剽悍冷酷的吡幽兽领小悍,抬起一爪作托住小野花状,那双绿幽幽的瞳里透出无限幽怨。
叶洛挥挥手,把小悍投过来的无限悲哀的求饶声扔到一边,继续他的拍摄大业。
“噗哧”一声轻笑,“我说你怎么那么久还没过来,原来是在这里玩耍呢……”
“嘿嘿,姽紫大姐,你不是说在秀林天等我的吗?”一时玩得兴起,忘了时间,没想到被姽紫抓了个正着。
回看,姽紫正地踏空而来。她穿着一袭烟绿长裙,脚下未踩什么法宝,宛若空中有台阶般一步步走下来,裙裾飞扬,姿态优雅飘逸,有若仙。
那头小悍“噢呜”一声,领着众吡幽兽跑得远远的,免得他们的主人一时错乱,又抓它们干傻事。
叶洛迎上前,泰然笑道:“姽紫将军,叶洛有礼了……”
“咦,看来你得益非浅,姐姐我已看不出你的深浅了……”姽紫上下打量叶洛,难掩惊诧。
叶洛挑了些能讲的讲,至于神人留下的玉简之类当然含糊过去,姽紫也是聪明人,没有多问什么。
她深深凝视着叶洛,直看到叶洛心虚不已,方道:“我们幽冥天承你的情了,如此番两次相帮,姐姐我都要过意不去了。这枚玉简里有些幽冥的法术,我特意挑的你能用的,也算姐姐的一点小小心意。”
这可是好东西,叶洛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收了下来。
“我在秀林天一等数十载,盘算着近日你该出关,实在没了耐心,干脆来这里等你……”
“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
见叶洛脸色大变,姽紫不明所以,只得重复道:“我在秀林天一等数十载……”
叶洛牢牢握住姽紫的肩头,眼神中充满惊慌恐惧,“你再说一遍……”
那模样,好像他见到什么可怕之的东西。
姽紫本就是灵心慧质之人,稍一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轻声细语,满眼担忧地望着叶洛:“不错,洛,从上次一别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十六年。”
叶洛有若被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呆了木了!半晌,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突然一迭声地道:“这七十六年是幽冥天的时间是不是?和外界的时间不一样的吧?对不对?”
姽紫不忍心地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洛,这里的时间和修真界是一样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在修真界等你?若她也是修真界人的话,七十六年,对修真者来说,并不算长……”
姽紫的声音渐渐消失,她面前的叶洛一脸惨白,仿佛在刹那间被判了死刑。
“七十六年,七十六年……”叶洛喃喃地重复着,浑身颤抖,他的回家梦在瞬间就破了!
想必年迈的父母已经……
一直念兹念兹的梦想,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叶洛好像站在半空,没有依靠,随时都会跌落悬崖般。
心中空荡荡的,想哭却没有眼泪,他两眼茫然地跌坐于地,悔恨、自责、思念、愧疚纠结成一团。
他都在做些什么,他一直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好奇,如果不是他要采那些什么天材地宝,怎么会落入幽冥天,怎么会一困那么多年,或者他早就找到大哥,踏上回家旅程了。再退一万步,如果不是他好奇什么修真界,又怎么会离乡万里?
姽紫轻轻叹了口气,同情地望着痛苦不堪的叶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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