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桑落与老师太过相像,睡在他身旁,华婉清居然第一次梦见老师。
梦中的他站在那棵梅花树下,衣襟飘飘,眼角的朱砂痣红的妖冶。
一转眼,那张脸变成桑落的,脸上的表情却与桑落全然不同。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而又充满不屑。
“你这样的人,真叫人恶心。”
华婉清从梦中惊醒,旁边的桑落还在熟睡。
还是那张脸,肤如凝脂,睫毛纤长浓密,精致的不像话,如她师长一般叫人感叹女娲的偏心。
没有看脏东西一般的眼神,没有刻薄的话语。
桑落就是桑落。
不过一场梦,她很快平复好心情,轻手轻脚地起身。
她前脚刚走,桑落便睁开了双眼,一片清明,丝毫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殿下。”追风的表情有些幽怨,“您昨晚又是在做什么?万一那女人真对您做了些什么怎么办?颜姑娘知道会伤心的。”
不知怎的,明明颜玉沙是他的心上人,白榆这个名字也是因她而起,但是桑落却无法在脑海中找出一丝一毫对她的印象。似乎只是大脑在告诉他,他深深爱着颜玉沙。
“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事么?若是她连这个都要伤心,便去寻别人。”
话音刚落,桑落就感到一阵心痛,却不是伤口的痛,而是伤心懊悔的痛苦,好像他的身体十分不愿意他说出这番话似的。
于是他只得机械地改口。
“她该知道,与华婉清不过逢场作戏,只为找到解药。于她,才是真心实意。”
那阵心痛这才停止。
追风有些不解地应下,他实在觉得主子最近的言行有些怪异。一直在主子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主子最讨厌的便是与别人有接触,更别提同榻而眠了,就连颜姑娘也不能靠主子太近。
若是主子真如他说的那般厌恶华婉清,根本不可能与她那样亲密,更不可能睡得着。
也许真是为了解药才这般呢,追风不再多想。
华婉清回到自己院子时,系统还在呼呼大睡。
她做事向来规划清楚再做,可自从对桑落上心后,打乱了她许多日程。这个时辰她本该睡觉的,此刻却早已收拾好坐在房里。
华婉清实在无事可做,寻了本书来看,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老师。
初见老师时,她九岁。
那时她听说父亲说为她寻了个新老师,还以为又是从前那种糟老头子,但到了上课那日,入目的男子玉树临风。
华婉清揉揉眼睛,确保不是自己看错了。
“您是我新任的老师吗?”
那男子微笑着点头:“嗯,在下名为白榆,以后公主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白榆必定知无不言。”
听到白榆肯定的回答,华婉清高兴坏了,乐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读书写字,听话的不得了。
白榆不仅长得好,还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时还会给华婉清讲些民间趣事。
“老师真好,若是阿清有心悦之人,那最有可能是老师了。”
正在写字的白榆顿了顿手中笔,白色宣纸上留下一滴墨点。
“阿清知道什么是心悦么?”
华婉清仰着头:“阿清已经九岁了,自然知道。”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真正的心悦?”白榆停笔,笑着看她。
“真正的心悦应是…”华婉清撑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榆,“就是要真心以待,不论得失。若是他也愿意,那便娶他进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