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皇象出府后,三人回到大堂。
陆康不解地问陆一:“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原本说的是你阿父,怎又说到袁术、孙策身上去了?”
“这……”陆一一时语塞。
在前世,陆一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因此他不知道,爷爷的爱是什么样的。
今天与陆康亲密无间的相处和对话,老人给他慈祥的爱,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说到阿父阿母时,更是情真意切,让他倍受感动。
所以,一想到两年后这里将会被孙策攻破,老人也会因此丧命,他心里就着急。
于是决定要帮他一把,改变这一切。
现在他做为陆家的一员,就有义务帮陆家走出这场浩劫。
只是这个弯绕得太大了,又被皇象来访给打断了。
“议儿的意思是:乱世之中,安身立命,保存实力最为重要。”
陆一重新整理被打断了的思路。
“别看中原诸侯们你来我往各风光一时,其实都是过眼云烟。反而不如地方豪族。诸侯们走到哪里,要想成事,都必须跟地方豪族结盟,要他们的兵马钱粮支持,方能长久。
咱们也是世族豪强,在吴郡有自己的势力,此时天下有志士族,谁不在壮大自己的势力,扩大部曲,保护家族,亦凭此自保。”
陆康被气笑了。
“议儿,以后再不准说这无君无父的话。老夫是朝廷钦命的太守,一方寄命大臣,又岂能因私废公,违抗皇命?”
“可是如今天子……”感觉此路不通,马上转换思路。
“小儿之言!”陆康责备道。
“陆家世受皇恩,世食汉禄。岂敢为了自身苟活,而忘了为天下百姓请命,为国家效死沙场的初衷。”
陆一心头一震,听到“死”字,联想到叔公后来的结局,就特别心惊。
“叔公!你可记得那孙伯符?”
“如何?”
“孙伯符与袁公路如狼似虎,如今兵锋已指向江东。”
“他进过庐江城,想必此间的地形、城墙、城防工事他已了然于胸……”
陆康拂然不悦,哼了一声,以不屑的口吻打断了他。
“他孙策勇猛,我陆家军和陆家五龙也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叔公,你再想想,袁孙连续败走中原,就是因为世族不支持他们钱粮。你想他南下江东,想要什么?”
“无非还是钱粮了。上次孙家小儿来此已说明。”
“对了。那请问叔公,江东哪里才是钱粮重地呢?”
“吴郡、会嵇二地,富庶甲于中原!”
“那就对了,如果袁孙在你这里得不到钱粮,迟早对吴郡、会嵇下手,两郡若反抗,他们为了活命必定下死手,两地世族祸事近矣!”
陆康两眼圆睁,知道了时局的严峻,却毅然决然地说:“那时老夫自当将团结江东同侪,以死相拼。想要东西,也要让逆贼付出代价,要他们拿命来换!”
语毕,将册子递给管家,说:“明早回府衙。你准备一下。这个册子,皇象也许说得对,莫近为妙,按议儿说的藏起来吧。”
转头对陆一说:“今天就这样。你大病初愈,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刚醒,就见苟代的身影在窗外。
陆议“嗯”了一声。
窗外苟代连忙轻声说:“议公子早。小人有急事向您禀报。”
“哦,什么事?”
“是这样,绩公子昨晚说约了唐少爷、柳少爷今天斗宝,要同您一起去。一大早老爷又回府衙了,小人怕出事,跟您支会一声,您好有个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