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用什么方法骗你?你也算是精明的一人,怎么会着道?”卢俊语气平静的问,崔洪犹豫了下,看了看明琦,“丫鬟说明琦崴了脚,我问丫鬟是谁家的,丫鬟说她家主子和明琦是同僚。”
“糊涂蛋,即便我脚真崴了,有玉泽在。”这是摆明了知道了崔洪的弯弯绕,而崔洪却关心则乱。
一时间,马车内一阵诡异的沉默,卢俊的脸色不好,明琦急忙拉着他手,他顺势吻了吻明琦面颊,挑衅的看了一眼崔洪,崔洪努力咽下一抹苦涩,一言不发。
崔溶溶并不知道真相,“丫鬟干嘛不找玉泽哥哥,找我堂兄干嘛,莫名其妙。”
“行了,溶溶,这件事情,别给元栩说。”他不想元栩记恨明琦,他深知女人妒忌心的可怕,足可以毁天灭地,他得把这扼杀在萌芽。“哦。”
“六年前避暑山庄的事,你们知道多少?”明琦急忙转移话题。
六年前,卢俊在寺庙寒窗苦读,崔洪整天和死党打打杀杀,崔溶溶才十来岁,所以几人并不清楚,明琦明白,能够让李青萝落荒而逃的事,绝对不会是鸡毛蒜皮,虽然被很好的压制,但也说明涉及到了皇家秘闻,毕竟李青萝是正儿经的皇室郡主。
回到家,她把想法说了出来,卢俊秒懂,“明天你去万年县衙调取卷宗。”“要是他们不给怎么办?”“放心,你只管去。”
次日一大早,明琦和阿织来到万年县衙,果不其然,人家没有多问一句,就拿了出来,还贴心的上了茶点,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啊,明琦感叹。
涉及到六年前的事官方文件早已销毁,但县衙主簿却偷偷备了份,他倒不是见义勇为,而是担心遭受池鱼之殃,他得留条后路。
主簿是个有心人,详细记录了事发的前前后后,看完整个卷宗,就连冷血无情的明琦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不能从官方渠道惩罚这个女人,但是可以从侧面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须臾,明琦想好了,她准备拿走卷宗,没等明琦提出来,对方来了一句,“贵人拿走就是,放在这,也很危险,主簿不愿意引火烧身。”私底下,明琦却不认为这是真相,多半是看在卢俊面上。
权利游戏的可怕就在于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恰恰是最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京城梨园戏班。
一个容貌平平的小鬟拿着一摞戏本子找到班主,扔下一贯钱,让她们照着演,班主不明所以,小鬟傲慢的说到,“别问那么多,我们家主子就爱写点东西,主子身份高贵,不愿意让人知道。”班主秒懂。
长安城第一场雪如期而至。梨园的几株红梅打了花苞,菊花已经凋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最近梨园场场满座,戏班赚得盆满钵满。班主笑得牙不见眼。
大概意思就是讲一个贵女去避暑,正和几个男子一起颠鸾倒凤的时候,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孩看个正着,为了惩罚女孩,贵女让几个男人把女孩轮奸后直接掐死。
贵女就是李青萝,女孩则是那个庶女。
事实上,当时韦衡也在避暑山庄,他并不知道真相,当年他也在寒窗苦读,家里把他保护的好,没让这些乱七糟的东西污染他的耳朵,事发后,李青萝被齐王差点打死,若不是裴太妃以孝道压制儿子,李青萝难逃一劫。
齐王愤怒归愤怒,但涉及到家族颜面依然以势压人,逼迫万年县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庶女家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赔偿,有个哥哥也升了官,就此不予追究,庶女就这么白死了。
为了逃过舆论压力,裴太妃带着孙女去了洛阳白马寺。时间是个好东西,六年后,大多数人已经记不清有个女孩死的很惨,始作俑者李青萝却活得恣意妄为,并且当了朝廷命官。
如今,戏班子老调重弹,而且还添加了一些其他元素,所以场场满座,能够在京城立住脚的个个背靠大树,李青萝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吞了。
而她对崔洪的执念却是越来越深,想到那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李青萝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得到他。
冬天适合吃火锅。明琦喜欢吃却不喜欢做。
卢俊和崔洪两个大男人自告奋勇,萧琳琅看着两个大男人倒腾火锅,笑得花枝乱颤,柳襄也是笑得不行,她早已放下了崔洪,如今和平南候嫡子正打得火热,明琦也是乐不可支,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火锅顺利端上桌,明琦让阿织去买来一捧沙棘果,捣碎加了白开水和一点糖,用琉璃盏盛上,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众人啧啧称奇。
崔湛来得比较晚,他提来一兜冻柿子,个大皮薄,色泽诱人。
觥筹交错之间,不免提到了戏班。
崔洪和卢俊心知肚明,其他人略有耳闻。
大家都觉得这个贵女过于心狠手辣,在坐的都是人精,都不刻意点名,但是字字句句只指李青萝,凭心而论,齐王对明琦不错,她也不愿意让齐王难堪,但李青萝实在是太讨厌了,就跟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关键是人家压根没有招惹她就要遭受无妄之灾。齐王府最近低气压,齐王妃被禁足,由次妃崔氏管家,李青萝也夹起尾巴做了一段时间的人,心心念念就是崔洪,就连做梦也是和崔洪行鱼水之欢。
她派人去打听消息怎么走漏的,可惜什么都木有问出来,戏班子不会出卖明琦,她根本不认识明琦,就连小鬟阿织也是改头换面去的戏班子,这件事情又一次让李青萝处于风口浪尖,甚至于朝中有人开始弹劾齐王治家不严,不过最终都不了了之。
齐王是先帝的庶长子,差点当上太子,齐王宁可出家也不当,今上对齐王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