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门在他们身后悄然关上,而威廉摄政王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是往太子宫面向施普雷河的花园方向走去。
腓特烈只有紧紧跟随,待到来在花园之内,四外方圆几十米都没有旁人,威廉摄政王才用低沉的嗓音对腓特烈说道。
“国王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他现在差不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甚至怀疑他还认不认得出我来。”
“医生们担心他不能撑过这个冬天,即使最乐观的人也觉得他肯定撑不过下一个冬天。”
这件事腓特烈是知晓的,国王行将就木在年的柏林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闻了,人们只是等待那终结的时刻到来。
而腓特烈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没错,可能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普鲁士的王冠就会戴在我的头上,最晚后年,如果我能活着看到这一天的话......”
威廉摄政王自顾自道,那声音里满是疲倦与一丝丝伤怀。
“父亲,您......”
腓特烈眉头一皱,抢前一步急切道。
“别担心,我的身体还好得很!”
威廉摄政王摆了摆手说道。
“但是你知道,我也已经岁了,纵然身体再好,随时被上帝召唤过去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所以你不仅仅要随时做好当王储的准备,更要做好当国王的准备,你明白吗?”
腓特烈心烦意乱的点点头,至少对他来说,今天可不是一个谈这样话题的好机会。
“国家总是需要储君的,这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必须未雨绸缪。”
威廉摄政王继续说着,那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腓特烈。
“你有了威廉,现在又有了夏洛特,可以说是儿女双全了,但是这还不够......”
腓特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要和自己讲这个!
无论腓特烈究竟有多么的爱自己的儿子,他的理智也知道能不能治好儿子的语言障碍是一个未知数。
而治疗的结果则直接决定了在他自己登上王位之后小威廉能不能成为储君。
在军国主义盛行、国民普遍慕强的普鲁士,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愿意接受一个哑巴成为他们未来的国王!
夏洛特同样也不行,因为她是女儿,按照普鲁士的继承法,女儿是不能继承王位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腓特烈似乎的确需要更多的儿子,乃父刚刚的这番话,其实已经足够委婉了......
“我明白了,父亲......”
腓特烈郑重其事道。
“愿上帝保佑我可怜的小威廉!”
威廉摄政王拍拍腓特烈的肩膀,转身向太子宫的大门方向走去。
腓特烈下意识的想要迈步相送,却见到威廉摄政王扬扬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