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蛋伸手过来擦着我的眼泪,说:“涛子,你这几天去哪嘞?连长到处派人找你都找不着。”
孙二蛋的话音刚落,蹲在一旁的李瘸子就一边吸着烟,一边坏笑地说:“涛啊,长本事了呀,这几天都快成仙嘞。”
我低着头,没说话,也没继续哭了。
“涛子,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开枪杀咱们团的自己人?”吴麻子也在旁边说了一句。
我尴尬地回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啊。”
孙二蛋说:“我说你小子就是心软,要宰就三个全宰咯嘛,放个王回来出卖你,不过现在枪炮都响起来嘞,连长也被炸死嘞,暂时也没谁能治你的罪嘞。”
吴麻子说:“二蛋,你胡说道些什么呢?什么叫三个全都宰了?那是咱们团的自己人。”
陈少铭说:“好了,都给我闭嘴,张涛,你现在给我听好了,虽然连长被炸死了,但我现在是代理连长,你现在给我戴罪立功,听明白了没有?”
陈少铭是我们排长,他一开口,其余人都不敢做声了。
他之所以叫陈少铭,是因为我们真不敢给他起外号。
我当时就点了点头,说:“是的,排长,我听明白了。”
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战壕里十几个人盯着我身上挂的袋子看,一个个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因为我这袋子里装的全是之前那妇女给我的馒头,他们鼻子也很灵,一下就感觉出来了。
我马上就把袋子里的馒头都倒了出来,一共有个馒头,那有十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分。我为了避免抢夺的事情发生,就把这些馒头全部给了陈少铭,让他来保管。
我对陈少铭说:“排长,这些馍馍不是我抢的,是别人送给我的,你看着分给他们吧。”
陈少铭接过馒头之后,就装进了自己的袋子里,也没问我这些馒头的来源,就先扭头对身后的十几个人说道:“弟兄们,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打死一个小鬼子,就奖赏一个馍馍,打死两个,就奖赏两个。”
这句话一出口,战壕里的十几个人脸上都笑了,不过是一种很无奈的笑容。
李瘸子吸了一口烟,说:“排长,那您还是把这些馍馍留着给自己吃吧,俄们实在么那能耐。”
周边的人也都是笑而不语,毕竟要打死一个小鬼子谈何容易,因为这根枪法准不准压根就不沾边,就算枪法再准,可能我们还没看见小鬼子,就已经先被炮弹给炸死了。
孙二蛋开着玩笑说:“排长,您要是让我们打一架飞机下来就给个馍馍,那我们可以试一试。”
吴麻子也说:“是啊,我们现在只能看见小鬼子的飞机啊,哈哈哈……”
陈少铭气得脸都红了,干脆一句话都懒得说了,做为排长他确实是一点排面都没有,说到底还是没人愿意服他,都觉得他是个小白脸书生,根本就不会指挥打仗,论提刀上阵还不如连里的一个老兵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