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可以在一夜间顺风飞出百里开外。
在赶路的刘辩在第二日就听说了一件异事。
樊稠回到洛阳后,的确没有再折返回到他身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甚至在当夜董卓大摆宴席,宴请樊稠。
这是刘辩始料未及的,他也是有些不明白,从史书上的记载和原来的少帝的记忆中,董卓都不会是一个这样仁爱的人。
相反,他经常因为自己麾下犯一点小错误,轻易杀人饮血,樊稠虽说是他的肱骨之臣,但貌似也不至于犯了错还让董卓如此礼待。
刘辩也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樊稠进言,不要有人阻碍弘农王上任,更重要的是,董卓答应了!
刘辩知道,樊稠这是在下注呢,要是刘辩有一日真的崛起,他来投诚,这也算是投名状了。
若是刘辩没什么作为,于他而言也没有多大损失,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既还了刘辩放他归去的人情,也为自己日后多谋一条出路。
洛阳,樊稠府中。
樊稠正在自家鱼塘中喂鱼,忽然,他把手中的鱼饵全部撒下,引得千鲤来朝的盛观。
他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饵已经撒下去给你了,能吃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樊稠心里永远忘不了那日密林中那个手刃千余人的赤脸大汉,他征战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吕布的武艺压得过那人一头。
但吕布从未将刀锋指向他过,所以对吕布他怀的是敬畏,而对那日那位赤脸大汉,完全就是畏惧!
樊稠从未如此无力过,在一个杀神面前,他连提起刀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有这般人相助的刘辩又岂会是庸碌之辈,而且当日他飞马回洛阳后,传来的消息却是刘辩带着残余部将一路向西而去,根本不给他追去的机会。
两百轻骑,日日可行两百里路,九日光景,就已经离首阳山不远了。
而一路上刘辩也是做起了土匪头子,带着手下“劫富济贫”,同时用抢来的东西招兵买马。
短短九日,刘辩手下就已经有了三千余人,其中七百骑兵,两千多步兵。
他樊稠为刘辩说话,就是想看看,这个被废的少帝,能够翻起多大的浪来。
上阳县。
刘辩此时正带着一群人在上阳县衙内休息整顿。
没了来自洛阳方面的压力,他的确是要轻松了许多,上路时,唐姬也被他重新安排了一辆马车。
现在他的手里有三千人,可以说是一路上“打家劫舍”而来的辉煌战绩。
那些地主乡绅见到刘辩都恨不得扒了刘辩的皮,但他们同时又在祈祷,刘辩的行军路线不要经过他们的地盘。
主要是刘辩做人真的是太不厚道了,进了人家家门后,就只留下一条裤衩啊,其余的,都抢走了。
奴婢仆人全都遣散,地主乡绅主子上街要饭!
这差不多就是刘辩的作风了,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而那些受了刘辩接济的百姓,见刘辩不仅为他们对抗地主老爷,还把那些老爷们的土地都分给了他们。
于是他们家中有子嗣的,都愿意差到刘辩手下,以求谋一个前程。
这才有了刘辩现在粮草三万石有余,兵马三千有余,而现在的上阳县也是逃不脱被抢的命运,这事,他自然是交给伍天锡去办,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在百姓面前做个好人就行了。
刘辩叫哨骑探过,从虎牢关到首阳山,也就安邑算得上是个大地方,而刘辩又无需绕远经过安邑。
除了安邑,其他地方都是一些小县城,以及一些村寨,总之,都挡不住伍天锡那对混天镗。
端坐在县衙中的刘辩看着那些搜刮而来的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发自内心的想开怀大笑。
他这九天所抢来的东西,别说是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粮和珍玩,加上上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
“妙极,妙极!”刘辩摩挲着手掌开口道。
一千人专门负责“劫掠”,那是由每组三四个死士带头,分做十余组进行的。
让那些死士带头,刘辩放心,不然像之前在路上途经一个寨子时,那些新兵蛋子,不顾刘辩的三条铁令,入了老百姓的家门!
不仅抢东西,还抢人!刘辩能怎么办,一百来号人,三天前人头落地!
刘辩经历过这几天,也渐渐成长起来,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是主,是要踏着千万人的尸骨走上那个无上尊位的人,不可心慈手软!
只要有人踩了底线,那便杀!
“报~伍将军求见!”一个士兵报信道。
“好!传天锡上来。”刘辩道。
那士兵退了下去,把刘辩的话传了出去,接着,一个赤面黄须的大汉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厅前,不是伍天锡又是何人。
伍天锡见到刘辩后,纳头拜道:“殿下,你吩咐我去抢西城杨家,未料到里面有个硬茬子!”
刘辩眉头一皱,有些疑惑。他打听过的,这上阳县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如果有,刘辩早就去拜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