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岭老祖……陈鹞?”景岚猛然抬头,眼中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嘘。”听到景岚说起陈鹞两个字,李牧忽然惊慌失措地过来捂住景岚的嘴巴,“道友怎么能直呼昔日青玄门门主名讳?”
接着,这位头戴抹额的少年对着青玄门的方位恭恭敬敬作揖:“失礼,失礼。”
“五百年了……老家伙还没死呢?”景岚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这一句话更是惊起了李牧一身冷汗,声音都跟着自己颤抖起来:“景兄,我们是要去青玄门拜师修仙,万万不可再说这种胡言乱语呀!这要是被青玄门的道长们听了去,轻则在入门考验上对我们迎头痛击,重则打下山门,这辈子都不能踏入青玄门一步!”
景岚听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也是,卸岭道人那家伙心眼小的跟针鼻似的,拔他一根头发丝都能记一辈子仇。”
景岚本想继续打趣,但是见到李牧诚惶诚恐,又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没了修为,倒是应该收敛一些,也就不再讲话,继续听着李牧着重唠唠叨叨的青玄门各种礼仪。
当然,李牧的这种唠唠叨叨,景岚听罢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得知了卸岭道人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景岚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上扬起来。
只要他还活着,李牧所说三百年前的事情就能一点一点调查清楚。
拨云见日,无非是时间问题。
武道修为如登楼远眺,最底层为一,最高层为十三,连武道修为顶峰的十三楼他都登上去过,这种事情只要想做,他就能做到。
景岚知道,无论如何,他得还老朋友一个清白。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惋惜自己整整十三楼的修为,若是修为还在,他早就一人一剑打去了青玄门,硬逼也能逼问出三百年前的真相。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先混进青玄门再做打算。
所行不久,便看到众多身穿道袍,背负桃木长剑的修士,年龄或大或小,有还未加冠的少年郎,也有头发花白的垂垂老者。
在这一刻,景岚感受到了三百年来青玄门的声名远扬,已然从一个落魄小门派变成了广招门徒的大宗派。
山门之前,熙熙攘攘,人挨人人挤人,如同凡尘俗世的民间盛会,热闹非凡。
一尊跪姿铜像摆在山门之前,如同千古罪人一般,头被三尺青天压的抬不起来。每逢有人路过,便会啐上一口唾沫。
李牧带着景岚走上前,指着崭新的铜像叹声说道:“这就是平顶道人的铜像,青玄门将他视作耻辱。据说九曲山的那尊铜像里面还有平顶道人的尸骨,已经在那里跪了三百年了。唉,想不到曾经风光无限的青玄门门主,竟然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可惜,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说至此处,面露惋惜。
景岚看着饱经沧桑,被打为邪魔外道的老友,心中五味杂陈,过往之事如走马灯一般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可是青玄门的大罪人,你有什么好可惜的。要我看啊,万箭穿心一百次都不算多。把他的尸体铸成铜像跪在山门之前,真是便宜他了!”
“你说什么?”
景岚怒喝一声,身后长剑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