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殿内,定逸道人端坐于众位长老面前,喜怒不形于色。
玄英长老站在紧闭的大殿门前,背对众人负手而立,嗔怒道:“玄机师兄,你身为本门执法长老,打算如何处理定清师侄搅扰平膳堂一事?”
玄机长老手持龙头拐杖,一手轻轻拂过花白胡须,不言不语,不怒自威。
玄尘长老紧闭双眼,摇头晃脑道:“晚辈们打打闹闹,玄英师弟莫要当真。”
“打打闹闹?”玄英长老怒目圆瞪,“我两名徒孙体魄尽毁,修为全废,师兄你一句晚辈之间的打打闹闹就翻篇了?玄尘师兄,我知道你护徒心切,可是没有这么护短的吧?”
玄尘道人微微睁眼,淡淡道:“怎么,师弟想就此事与我掰扯掰扯?”
“恒央自入门起,便拜入定安门下,是我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没完。”
定逸道人忽然嘴角挂笑,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惺惺作态,心平气和道:“玄机师叔莫要动怒,今日我把诸位师叔伯招呼到这里,就是为了商讨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玄英长老大袖一挥,“依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废去定清全身武功,再将他赶出山门,此事就算了结!”
玄尘长老嗤之以鼻,其他几位长老仍旧一言不发。
“定清师弟毕竟是玄尘师伯的亲传弟子,玄英师叔不必如此吧?”
“总要对得起我那两个徒孙!”
“玄英师弟,你若要掰扯这些,老头子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玄尘长老缓缓起身,踱步至大殿中央,冷冷一笑,“自从恒宁拜入定净门下开始,恒央与恒素没少仗着师兄的名号欺负他吧?不仅大事小事扔给恒宁去做,就连抄书做课业这种事情也得让恒宁代为执笔,这似乎不合常理吧?真要掰扯的话,我们就好好算算账。欺负同门师弟,这事往大了说,乃是同门相残,往小了说,他们二人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找别人代为抄书做课业,这事往大了说,是欺上瞒下,往小了说,好逸恶劳。”
玄尘长老每说一句,玄英长老脸色便黑一分。
“再者,定清入门半月有余,恒央与恒素在背后说三道四,甚至在今天中午公然向定清下战书,挑衅于他,他们两个这么做算不算是目无尊长?”
整座议事大殿极为安静,只能听到玄尘长老的讲话声与踱步声。
玄尘长老踱步极为缓慢,似乎每一步不是踩在地上,而是与他的话一同冲进了玄英长老心里头。
“恃强凌弱,目无尊长,欺上瞒下,同门相伤...玄英师弟,恒央与恒素两人究竟犯了多少条门规,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每说一句,每踱一步,玄英长老的额头都多出一分汗水。
玄英长老理亏,一屁股坐到属于自己的席位上,沉默许久,长叹一声,嗓音沙哑道:“他们二人年龄尚小,总要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