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师叔伯可有异议?”
一股威严之气充斥议事大殿。
“尊门主令。”
五位长老异口同声。
“玄英师伯,你呢?”
玄英长老脸色一变,不曾想到以往大事小事都交由诸位长老讨论决定的门主,今日忽然强硬起来,皱纹之间夹杂着些许不甘,但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得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平静道:“青玄门门主为大,既然掌门师侄都这样说了,老朽遵门主令。”
“好。”定逸道人大袖一挥,朗声笑道,“既如此,定清师弟,你且回弟子房歇息,待玄妙师叔另行占卜良辰吉日。”
景岚见状,心里明白此时不是硬撑的时候,既然玄英老头已经退让,也就没必要像刚才自己所想那般与他置气到底。
更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最令自己惊讶的是,曾经那个上上下下谁都不敢得罪的定逸道人,如今竟然不惜得罪玄英长老也要暂停考验。
说定逸道人是为自己考虑也好,是为青玄门担忧也罢,无论怎样,此时此刻,都被景岚高看了一眼。
“那我回天璇宫了,定逸师兄,诸位长老,告辞。”
铿锵有力,全然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
“恒远,送你师叔回房。”
“弟子领命。”
定逸道人使了个眼色,恒远立刻跟了上去。
考验已过,争论已休,事已至此六位长老与定字辈的弟子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议事大殿,各自告辞离去。
“师傅,定清师叔眨眼之间便通过了须臾幻境的三层试炼,若是再往下进行,不出半日便有结果,为何不将考验继续下去?”恒遥仍旧如往常一般语气冰冷,但面对师傅,言语之中的尊重之意盖过了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便没有显得那么冰冷了。
任是恒字辈与定字辈中的佼佼者恒遥,也没有注意到景岚所表现出的那一瞬间异样。
定逸道人缓步走到窗边,依稀可见窗外天空阴沉,似乎积着一场大雨迟迟未落。
“执剑长老之位空缺,门中弟子求剑一事积压,你是不是觉得定清师弟越早通过考验对青玄门越是有利?”
恒遥坦言道:“确实如此。”
“为师也是这么觉得。”
“莫非真如玄妙师祖所言,今日事不过三,考验再进行下去会有损青玄门气运?”
“谁知道玄妙师叔话中有几分真假!”定逸道人咧嘴一笑,“无非是给定清师弟找个休养生息的由头罢了。但收徒大典当天,玄妙师叔说的大气运与青玄门当兴的种种,可是真心实意。再加上那日晴空炸雷,往后这些年,青玄门的气运看来要和定清师弟绑在一起了。”
“定清师弟今日受伤,我不能随随便便拿青玄门的气运做赌,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冒险。”
“若当真毁了青玄门的气运,我定逸,我赵松龄就成了青玄门的大罪人,将来有何颜面面对青玄门列祖列宗?”
“青玄门当兴,此事谁都不能阻挡,纵是长辈也不成!”
定逸道人冷哼一声,眼神凌厉。
仅是一瞬。
定逸道人朗声大笑,议事大殿中的威严之气与眼神中的凌厉荡然无存。
“要变天了。”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注视着窗外阴霾。
后山小路,景岚快步前行,面色凝重。
强行压下的灵力在各处窍穴之中蠢蠢欲动,每一次呼吸都能带来五脏六腑剔骨钻心之痛,简直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