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初春,风依旧凛寒。温暖的阳光渐渐消散,台下的人群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台上激战正酣。擂台前一人凑近耳语道:“鲁二爷,时间快到了。比完这场就散了吧。”鲁庄主沉吟片刻,点点头。他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没有丝毫转移。这两人似乎势均力敌,又各有长短,打了很长时间也不分胜负。黄色衣服那人更为年轻些,他的掌力深厚,此时正一掌打在另一人的胸口上,那人后退几步方才止住。鲁庄主脱口而出一句“好”——他显然更偏向于黄衣人。那人也不甘示弱,定了定神,变换了凌厉掌风,迎面而来。二人又陷入胶着状态。远处一片灰蒙蒙,光秃的树枝尚没有散发出新的生机。雾气越来越重,街上也愈发安静下来。突然一阵马蹄声,不急不缓,却似有一股强大气势,能令人肃然起来。紧接着是疾步声、衣物摩擦声、长剑出鞘声。人群霎时间紧张起来。他们已完全忽略了台上的两人,都循着声音的地方翘首看去。声音越来越清晰,马蹄声渐渐稳重下来。人群却愈发慌乱,早有些胆小的已向四周躲去。一面黄色大旗渐渐从薄雾中显现,上面赫然是个大大的“卓”字。一旁人的声音透出畏惧:“二爷,是他们来了。我们快走吧。”鲁庄主脸色惨白,他沉重的站起身,没有过多的话语,便被几人护着下了擂台,仓皇上了马,疾驰而去。正在擂台上打斗的二人此时也停了手,随着人群的视线向远方望去,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个大大的“卓”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在这一刻慌了神,脑中一片空白。一骑轻尘。其后千军待定。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踏步而来。任谁都知道,这样一匹马的主人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了。然而,等他从容不迫的下马,再从容不迫的走近这两人,这两人才真正看清来人的面貌:他不像是肆意妄为的江湖豪侠,他更像一个温良的师长。他的眼角有些许皱纹,但他却丝毫不像个衰老之人,他的一切都是温热的。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寒冷的初春也有了一丝暖意,但谁也无法否认他的睿智、沉着。他是个可信之人,这是黄衣人对他的最终评价。他开口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下许多疑问,只答道:“武安南亭。”“武安,都说北方尚武之地,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在下听闻,雄狮堂鲁庄主正在此处。鲁庄主为人豪爽、义薄云天,特建“薄云庄”广罗天下英豪。我心生结交之意,慕名而来。怎奈鲁庄主疾驰而去,甚是可惜。”一人道:“鲁庄主向来豪爽。莫说这武安南亭,就是整个北面三镇,也得照顾着鲁二爷,何况还有雄狮堂的面子,哪个不是俯首帖耳的。”擂台下尚有未散去的人听闻,也纷纷道:“不错。谁要是敢驳雄狮堂的面子,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呵呵。都说武安出豪杰,聚在一块就是大半个雄狮堂。果是所言非虚啊。”台下人热闹起来,不无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咱们这儿有句俗话:‘小儿三岁习武郎,哪个不进雄狮堂’。多少响当当的人物不是出自武安?尤其是鲁二爷,那真是大英雄,大豪杰。”那人继续道:“像阁下这种人物,想必鲁二爷也是极乐意结交的。”“哦?”“鲁二爷着急离去自有其道理。阁下不妨先在南亭休息几日,薄云庄距此不过几百里路程,不消半日便可到达。”他沉思片刻,道:“多谢。”轻身翻上马背,不急不缓的离开了。此时的傍晚,隐约可见几颗星星,点缀在一片深沉的紫色天空上。星光下,几人策马奔驰。为首的那人正是鲁庄主。一人喊道:“难道我们堂堂雄狮堂竟然在躲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还如此拼命?实在是太荒唐了。刘杆子,你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说着,他居然疯了似的强拽着缰绳,东拉西扯。马儿在他的摆动下,竟跟着跑的摇摇晃晃,颠三倒四。那被称为“杆子”的人的确很像一只杆子——因为他实在太瘦了。刘杆子道:“孟兄莫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虽是雄狮堂的天下,但若以我们区区几人,如何敌的大镖局的千军万马?倒不如先回薄云庄,再与众人细细商量对策。二爷千金之躯,断不能有半点闪失。”孟云嘟囔道:“早先有消息道大镖局要向北扩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咱们武安的主意,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不管这次来的是神是佛,只要到了武安,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可。”“孟兄不可轻敌。此次不同于往昔,你方才可看到了一面大旗?”“哼,诸门帮派,哪个没有旗号?”“孟兄醉心于武学,尚不知武林形势。没错。如今天下的门派也可谓不少了,每个门派都有各自的旗号。但敢打着“卓”字旗号的只有一人,如今大镖局第一把交椅——卓痕。想必这次卓痕要亲自前来武安了。没想到,大镖局还是念念不忘一统江湖的梦想。”孟云微皱起眉头,道:“我还纳闷大镖局怎会如此忠心,在卓东来死后仍用卓字作为旗号。原来新掌门也姓卓。这卓痕要有那么大野心,也得要有那么大的本事。”刘杆子黯然道:“他的确有。自从数年前高渐飞与卓东来一战后,大镖局与雄狮堂两大帮派群龙无首。各种小帮派纷纷而起,不断瓦解两大帮的势力。尤其是大镖局,几年间几乎已名存实亡,分立大大小小十几个独立的小帮,老死不相往来。但自从卓痕接管大镖局后,除了一些偏远小帮,其他的已合并为一家了。纵然开始有些人不服,也惧惮卓痕的盖世武功。大镖局的势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孟云道:“这小子真那么厉害?看来是个难对付的主,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条汉子。我现在还真想会会他。”沉思片刻,他又沉声问道:“卓痕……这卓痕与卓东来可有甚关系?”刘杆子默然不语。鲁庄主叹口气,慢慢说道:“当年的事,我也依稀记得。那时我一心仰慕堂主朱猛的英名,加入雄狮堂……只是尚不得见到他,现在也大概不在人世了。那段时期的人都知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由一把泪痕剑引起的。泪痕剑、卓东来、卓痕,很难让人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有传言说,卓痕是卓东来的儿子。”“儿子?”刘杆子和孟云几乎异口同声。卓东来真的有后人吗?黑色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他凝视着窗外,那里有条小河。当白天还有太阳的时候,他不曾看到有山。当夜幕来临,天色昏暗了,他反倒看到远处黑压压的群山。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苦笑。思绪随着视野飘散,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夜晚。那时的他只不过是没落的大镖局名义上的管事而已。一样寒冷的风,一样宁静的夜。他听到一个声音,如同刀剑相碰的声音,但是个极为年轻的声音:“你是大镖局的管事,郑诚?”郑诚一愣,点点头。很少有人还将他这么看了。“这里是大镖局的总局?”郑诚无法猜到这个年轻人的目的,但他还是从容答道:“是。阁下是什么人,到此有何事?”黑暗中,年轻人沉默了一会,一字一字道:“我到这里,只为一件事——接管大镖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郑诚看不到年轻人的脸,但能清清楚楚的听清他说的每个字。他说道:“我听到了,但我不明白。”年轻人渐渐走近,道:“因为我的父亲是——卓东来。所以我要来接管大镖局,这次你明白了吗?”郑诚耳朵一直听着,眼睛也一直看着。年轻人的话任是说给谁听,恐怕都没人会信。但郑诚信了,在看到这个年轻人的一刹那,他深信不疑。那个年轻人几乎是年轻二十岁的卓东来。他们的眼睛、鼻子、体型都那么相似,甚至于他们的穿着——都是深邃的紫色。世上除了父子,郑诚不知道还会有哪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我是卓痕。”年轻人道,神情一如他父亲的冷漠。那一幕一直印在郑诚的脑海,挥之不去。他跟随过卓东来,他敬仰他。卓痕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他的谋虑智慧、冷静沉着绝不输于卓东来。三年间,卓痕就已经撑起整个镖局了。他郑诚需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而事实上,郑诚已经把这点做到了最好。没有人能怀疑。尤其是这次,灭掉武安,将对雄狮堂是个致命的打击。郑诚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先锋。只要卓痕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郑诚对这点也深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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