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厉声道:“李广匹夫之勇,徒有虚名,虽有小捷,不能大胜,只可称为将,不可为帅。”言毕,平阳公主将卫青在河津的表现说给刘彻和田蚡,刘彻闻之,不禁颔首,道:“朕亦听公孙敖说这个卫青是个奇人,小小年纪可以空辔御马,这正是匈奴人的强项,天降此人,岂不是吾大汉之福也?只不过朕的美人子夫姓卫,这个善于御马的护军也姓卫,此二者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亲缘?”
平阳答道:“回禀陛下,卫青正是子夫之弟也!”
刘彻大喜道:“此乃天赐大汉之福也!吾出京师不久,未及霸上,于车驾中梦得空中仙女化为金凤,来此即得子夫,今阿姊说其弟又是如此神奇卓异,一内一外,朕之大业可成也!”
平阳道:“皇弟不可操之过急,今舅父大人在此,阿姊有一言相告,姊之圈养子夫姐弟,即是为了皇弟坐稳江山,然当今祖母大权在握,皇叔贼心未死,再加上皇后与陛下不睦,馆陶公主经常游弋其中,这一内一外的话,万不可让他人得知,以免旁生枝节,于我等不利。”
田蚡也说:“大长公主所言极是,陛下不可粗心大意,还有那个魏其侯,毕竟是梁王表弟,与陛下可是差着一层。”
刘彻沉思一下,脸色凝重的说:“那就先去魏其侯,然后再徐图之,走,朕这就要去看看这个卫青。”
校场上,匹枣红色的骏马无鞍无辔,整齐地排列在一处,犹如落地的云霞,与长天相映出一片灿烂辉煌。它们战士一样,高傲地耸立着头颅,没有一点声息。矫健的四蹄,牢牢地扣在坚实的大地上,像是一根根柱石,支撑起伟岸的身躯。
刘彻、田蚡、平阳公主、公孙敖等人站在不远处的车驾上,静静的观望着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这时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少年,身着一袭青衣,纵马而出,嘴里发出一声呼哨。那匹骏马自主奔腾起来,二十一列,分成五队向对面掩杀过去。其整齐程度,甚至胜过了校场的军兵。
刘彻看得呆了,叹道:“治马尚且如此,治军岂不是更胜一筹乎?此人真帅才也!”跟随在他身边的李广闻之,面露不屑之色。
刘彻话音未落,只见战马又自主变换阵型,十匹一列,五十匹一列,无一杂乱者。接着又有一百名士兵,手持长戈,跃上战马,杀声震天,长戈所指之处,那些穿着匈奴人衣装的草人被纷纷掘倒。刘彻看得心花怒放,朗笑道:“天为我大汉降此雄才,朕灭匈奴有望矣!”
那李广在一旁,听得心头火气,甚至产生要和指挥这场演练的少年一决高下的欲望。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刘彻并没有接见这个少年,更没有加封他什么官职,而是在平阳公主的陪同下,驾车而去,连公孙敖都没有和他相会。他心头的妒火这才平息下来,心想:“原来皇帝也只是将他作为一场儿戏,玩玩罢了。”
回来的路上,刘彻问平阳:“皇姊手下有如此奇人,焉何只操练百骑百卒?”
平阳笑道:“还不是怕皇弟多心?阿姊富贵不保?”
刘彻道:“皇姊多虑!朕岂是鸡场鼠腹之人?”
刘彻回到行宫,和平阳公主、卫子夫共进早餐。期间刘彻细心的询问了卫子夫许多家事,包括她的弟弟卫青,卫子夫都一一作答。餐毕,刘彻避开众人,偷偷叫来公孙敖,二人换上便装,偷偷的从行宫的角门出来,来到平阳城内,觅了一家酒馆,刚刚坐下不久,就见卫青一身青衣,腰垮佩刀,健步而入。原来这一切都是平阳公主安排好的,只是她没有把刘彻的身份告知卫青,怕他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