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从宫人口里听说皇帝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平民女子,立即气炸了肺。作为汉初丞相陈平的孙女,馆陶公主刘嫖的女儿,无论是她的祖父还是她的母亲,都足以支撑半个天下,当得起大汉朝半个家来,昔年,高祖就是任用陈平为相,才使大汉朝的经济得以繁荣,当今皇太后也是因为依靠馆陶公主才打败对手栗姬,废了刘荣,使刘彻当了皇太子。如今刘彻竟然背着自己和自己的母亲从宫外找回了一个民间女子,简直就是对自己和母亲的不敬和忘恩负义。
不过陈阿娇并没有其祖父的计谋,也没有她母亲的手腕,她唯一具有的才华就是刁蛮,哭闹。
“该死的彘儿,竟然敢不经过本宫的同意,就从外面带别的女人回来,而且还是个乡巴佬,看我怎么收拾她?绿娥,去把本宫的剑拿来,我要手刃这个妖妇!”陈阿娇歇斯底里,那个叫做绿娥的宫女焉敢造次?连忙入内,拿出一把鲨鱼皮鞘,镶有红色玉石的宝剑,递给了陈阿娇。这个陈阿娇当真也是一个狠主儿,一按剑鞘上的卡簧,“仓郎”一声,把剑拔了出来,但见寒光闪闪,煞气逼人。陈阿娇咬牙切齿道:“小贱人,敢到这宫中和我来争彘儿,看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块?”
陈阿娇提着剑,气咻咻的向外走,一过门槛,长长的裙摆被门缝夹住,挣得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也确实是个狠主,没有回身去解,而是挥手一剑,将裙摆斩断,像只秃尾巴孔雀一样,向外跑去。
刚到院门,迎面走来了馆陶公主刘嫖。刘嫖阴沉着脸,两只手端在胸前,步履匆匆。可以看出她虽然十分生气,但是还在尽量保持着皇家公主的威严。
“你干甚去?”见女儿手里提着剑,馆陶公主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厉声喝问陈阿娇。
“我要去杀了那贱人,大卸块!”陈阿娇怒气冲冲。
“混账!”馆陶公主劈手给了女儿一个嘴巴,骂道:“你贵为一国皇后,三宫六院之主,母仪天下,竟然去亲自杀人,难道你是嫌当今还不够烦你,直接把你废了不成?”
陈阿娇吼道:“我宁可被废,也不许别人来和我抢彘儿。”言毕丢下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馆陶公主看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人了,还是如此孩子气,不由的又气又怜,从地上拉起她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别说彘儿是当今皇上,就是寻常百姓,男人也要三妻四妾,要不怎么开枝散叶?没有了后人的继承,这么大的江山由谁来辅佐?不沦落给外人了么?”
馆陶公主说着看看四下,见身边的都是自己和女儿的心腹,就说:“再说了,即便是看哪个不顺眼,想让她消失,还用你这个皇后亲自动手么?”
然后馆陶公主回过身,威严的喝到:“是么?翠珠、绿娥。”
被叫做翠珠的婢女和绿娥连忙称是,这母女二人刚要奔殿内走,这时刘彻走了进来,未及馆陶公主下拜,刘彻抢先一步,作揖道:“彻儿拜见姑妈。”
这一揖让馆陶母女心里舒服不少,至少知道刘彻没在建章宫卫子夫那,说明他还没有被她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