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征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关魁便上前,善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两位兄长之死,为兄也早有耳闻,可你也不能将此事迁就于其他人啊!“
每当夜里,一想起自己的两位兄长当着自己的面慷慨赴义,大笑着死去,马征的心就像被刀绞了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而讽刺的是,同是将门之后,武艺最高的自己做不到的事,他的几位兄弟却成功做到了,这让马征曾经深陷在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现在的马征,就是要寻找自己内心的轨迹,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在所不辞。
马征二话不说,就一把推开了师兄关魁,“什么屁话!夺我婚妻时敢问哪个不在场,杀我族兄时呢!一个个心安理得的站在旁边坐看我的笑话,他们不是侩子手?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我马家受到的屈辱,我马征要双倍如数奉还!”
说着,还不忘对地上的尸体泄愤。
车内的李君莲和李君哲吓得瑟瑟发抖,“娘!我怕!”
安秋兰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入怀里,“别怕!孩子,爹和娘都在这呢!”
关魁一把拽住若痴若狂的马征,“可是你难道忘了师傅他老人家对我们曾经的教诲了嘛!万事皆要以道义为先!”
马征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冰冷的对关魁说道,“够了!我心意已决,无怨无悔!”
说着,马征牵着白马,已然向前大步走去,看着这张曾经豪情万志的脸,现在已经冷若冰霜,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恨。
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够感同身受,关魁再也不做阻拦。
但出于师兄弟的情分,关魁不忘对其喊道,“师弟!好自为之!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马征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果断一个翻身上马,策马扬鞭。
不一会功夫,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关魁这才转身悄然的来到马车前,顺手掏出金疮药,递到李赟的手里,“李赟兄弟!还记得关某否?”
李赟观察了半天,这才发现来人竟是自己的老朋友。
“我还以为是哪位大侠仗义出手相救呢?没成想竟是关谨的大哥,真是造化弄人啊!”
安秋兰看到这熟悉的面孔,也不禁凑上前来问道,“关魁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地界?”
关魁轻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今个这事,我这师弟也是受人怂恿,一时冲动,我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李赟是大难不死,感由心生,与妻子儿女紧紧的相依偎在一起,“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敢有什么奢望呢!”
“话不能这么说!天下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地方上的百姓还指望你们这些父母官过上太平日子呢!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呢!”
但一想到俺家两兄弟的所作所为,李赟便有些心灰意冷。
“可那安家弟兄又岂会让我好过?关兄你也只能护我一时周全,可怜我这妻儿又该何去何从。”
“说句难听的,这安氏兄弟伺机想铲除你们,也是为了翦除大将军李懋的羽翼,只要你顺利到达敦煌上任,一旦涉及到边防要务,那你们一家暂时就是安全的!”
李懋是李轨的亲弟,如今掌握着李轨遗留下来的万贯家财,军中的诸多将领仍与其马首是瞻,这严重威胁到了安兴贵两兄弟的安全。
正所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