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魁看着这个滑稽的场面,只想拿出自己的佩剑,潇洒离开。
但就在这时,薛仁姗这丫头迅速反应了过来,“是关大哥回来了吗?”
刚站起身,便与蹑手蹑脚的关魁的头撞在了一起,一时头痛难忍,身体就往一边倾倒,关魁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顺手一个海底捞月,便将自己的佩剑稳稳收入怀中。
“你不要命了!这头再撞,就真成马蜂窝了!”
薛仁姗却在弥留之际,仍然喊着,“我的剑!我的剑…”
关魁无语至极,只得将剑再递还到她的手中,看着薛仁姗如痴如醉的合上双眼,似乎是认定了这把剑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实在是惹人生怜。
“这傻丫头!”
关魁便一把抱起虚弱的薛仁姗,将其轻轻的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替她褪去鞋子,为其贴心的盖上被子,只等一切安顿好,打算拿剑走人之时,却被薛仁姗一把拽住手臂。
“关大哥!能不走吗?”
关魁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决定坐在了床边,为了缓解尴尬,便自言自语道,“你看我这个大老粗,还以为你这是睡着了呢!”
薛仁姗哪能不知道这样的套路,她主动伸手,将关魁的手放在手心。
“关大哥!我知道我弟弟他做了件让你痛恨一辈子的事,这与我这个做姐姐的脱不了关系,可他跟我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从我大哥死后,整个世界都对我们充满敌意,几乎人人都要致我们于死地,为了能活下去,他才变得如此极端,将心比心,如若是你被世人逼到如此地步,你到底会怎么做?”
关魁也曾有过逃亡的经历,自然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故而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可能我还不如他!”
一听到这话,薛仁姗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下来了,一时间支起身子,双手牢牢地将关魁的手握在手心,带着期待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就不能宽恕他的无知呢!”
这样的话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关魁脸色突变,瞬间就想骂娘。
但很显然,为了不刺激到虚弱的薛仁姗,他还是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压低了语气,异乎平静的质问道,“如果当初杀人,是因为他还年幼,这还可以理解,可你看看如今的他,完全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不杀他,道义何在!”
看见关魁又变的极为狂躁,薛仁姗一下坐不住了,立刻从侧面将关魁紧紧抱住。
“你知道这世间有多少无奈吗?他起初也不是那样子的,就像我一样,那天面对那么多暴徒的凌辱,我能有其他选择吗!大哥和父亲当初结下的仇人要杀他,平民百姓为了泄私愤,也要杀他,更有甚者,为了朝廷的赏钱,更是要杀他,这世界不这样逼他,他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吗?”
听到这些话,关魁不禁钦佩起面前这个女人来,她能为了亲兄弟做到如此,也算是薛仁昇那小子的福气。
“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仁昇那小子手中血债累累,那就让别人复仇去吧!你能不能为了我放过他,好吗?”
在薛仁姗的苦苦哀求下,关魁也是破防了,“傻丫头!你太天真!有些事并不像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薛仁姗委屈的泣不成声,“你知道看着两个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厮杀,我有多难受吗?这比当初受到凌辱时要痛上百倍,我的心当初因为你而活了过来,而你却要在这个时候对我万箭穿心,我这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你如此对我!”
薛仁姗说着,便用着仅存的气力捶打着关魁的肩膀。
关魁眼含热泪,一把将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拥入怀中,这时,他放弃了心中的执念,“傻丫头!你别在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知道错了!”
两颗孤独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彼此的依靠,在这一刻,两个人积压着的情感,瞬间犹如洪水猛兽,冲垮了两个人彼此的心灵隔阂。
直到两个人情不自禁的躺下时,薛仁姗被头痛折磨的无法忍受,“疼!疼…”
关魁看到这可笑的一幕,便轻轻的抹了薛仁姗的鼻子一下,不禁幸灾乐祸的调侃道,“活该!你这是自作自受!”
这话责备中不失怜爱,两个人瞬间绷不住了,都尴尬的笑了起来。
关魁贴心的为薛仁姗盖好被子,“别想那么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