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看着江面，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语幼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顺着她的心意，继续帮她自我欺骗下去？
还是冒着挨一顿揍的风险，告诉眼前的少女：“你根本不是什么河神，你只是一只水鬼！”
他不知道。
他能感受到夏语幼灼灼的目光，那目光里饱含着期望，似乎想要在自己这里得到回应。
宋池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
“嗯。”
夏语幼轻轻应了一声，双眸之中的星光暗淡了下去。
宋池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我！”他突然喊得很大声，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拼尽了全力，“宋池！”
灵江大桥上探出几个疑惑地脑袋。
“煞笔！”
宋池笑了笑，全然没有在意来自陌生人的恶意，转而看向夏语幼，轻声道：
“你呢？”
夏语幼像是在看一个弱智，神色鄙夷。
“喂，你这也太老土了吧！我才不想像你一样，被别人当成傻子。”
听到夏语幼的话，宋池冷笑一声，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
“哼，小怂货。”
“你说什么！”
“你！小怂货！”
“我告诉你！你不要对我用什么济江法，我已经知道这些套路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宋池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夏语幼：“你是说激将法吗？”
“……”
“……”
“反正我不会再上当了！”
“切，夏语幼是小怂货。”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那你喊！”
“喊就喊！”
夏语幼气的身子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她扬起小小的脑袋，冲着天空高声喊道：
“我！夏语幼！！”
夏语幼喊得很用力，像是把千年来的所有压抑和孤独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
宋池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你看，你不是知道自己是谁吗？”
听到宋池的话，还在气喘吁吁的夏语幼一愣，就见宋池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管你是河神还是什么，你是夏语幼，是你自己，就足够了。”
夏语幼的眼睛微微一亮，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那又怎么样呢？”
她仰着头看着灵江大桥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根本不会有人听到，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起码你还有人来骂你是个煞笔。”
看着有些失落的少女，宋池摇了摇头，轻声重复道：
“你，夏语幼。”
少女愣愣的看着宋池，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重复她的话。
“你，夏语幼。”
“喂！你再学我说话，我就揍你！”
宋池摇头失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宠溺：
“就算他们听不到，我听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