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没想到温玄居然跟自己想到了一块,便说道:“那有必要向其他门派提个醒,让他们早做准备。”
“对,必须通知他们。”温玄很肯定地说道。
“这事我来安排,你不用操心,从丰州到这里,一路舟车劳顿,这些天你就和温绮在这里好好住着,好好休息调养,降魔之事我们从长计议。”
悠然只是想和温玄先打个招呼,尽尽地主之谊,没想到这一坐就小一个时辰过去了。
既然悠然想走,温玄自不会挽留,可他进入这云霄阁之后,总是有着一个疑惑,不吐不快,便问道:“悠然掌门,云霄阁为何如此冷清,我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
悠然从座位上缓缓起身,实话实说道:“自魔祖无阳现世以来,我这云霄阁也不太平,最近接连好几个弟子突然生病,病症怪异,而且尚无医药可治,所以云霄阁内禁止其他弟子随意走动,以免染了那怪病。”
目光冷峻的温玄走到悠然身边,推心置腹道:“会不会这里已经混进了魔族的人?”
对于这样的怀疑,悠然也曾有过,可青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但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魔族已混入云霄阁的证据。
“应该没有,云霄阁的每位弟子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魔族。”悠然暂时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这就好,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让魔族钻了空子,云霄阁可是对抗魔族的最后一道防线。”温玄一语双关道。
经历过上次人魔大战的人都清楚地记得,冲在最前的是云霄阁,战到最后的,还是云霄阁。
面色坦然,但内心不无担忧的悠然马上修书两封,当即让青云送到距云霄阁最近的两个门派,桂玉轩和听风楼。
虽说是离云霄阁最近,可少说也得有千余里。
“青云,这两封信要最快送到,而且要速去速回,云霄阁也需要你。”
悠然语气凝重。
青云知道事态严重,接过信便速速离去,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躲过青游追问的琼玑孤身一人来到孤胆峰,峰顶有一独院,曾是远游的青魁师兄的居所,后来严潇也短暂地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得知严潇还活着的琼玑,心中感慨万千,无法平静,就想着来这无人的院落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已经具备了人的意识的拂尘小妙,故地重游,从琼玑的后背跳了出来,直奔屋子而去。
只是这屋子久未人住,屋内的桌上早已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琼玑轻轻一挥,便拂去台阶上的尘土和树叶,转身坐了下去。
眼前的灵遥树还是那么高大壮硕,但大部分叶子已经落了,只有几个还在顽强的挂在枝干上,不舍离去。
这树叶就算离去,来年那枝干上依然会长出新的叶子。
而人就不一样了,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一辈子错过了。
一直隐藏在琼玑内心深处的那个男人,依然面容清晰。来云霄阁十多年,但不可否认,她还是忘不掉他。
琼玑面露幽怨,轻叹一声:“姐夫,严潇还活着,严家未绝。”
她悠悠地抬头仰望,恰看到一道白光缓缓划破皑皑白雾,向远处飞去。
青云,御剑飞行。
“小妙!”
屋内郁郁的拂尘听到主人的召唤,迅速归位,伏在了琼玑的背后。
琼玑目光追随着那道白光,起身追了过去。
严潇和江若柳来到了泯州的南来县境内,在县城之外,看到了一座隐王庙,而且前来烧香祈福的百姓络绎不绝。
“那隐王庙里的隐王石像,面目狰狞,浑身黝黑,一看就不是善类,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认为那玩意可以保佑自己?”
严潇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魔族,最会蛊惑人心了,只要是人,就或多或少的会有贪念,而他们很会利用这一点。有些人求神拜佛,不就是想不劳而获,奢望得到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江若柳一语中的,严潇那是满心佩服。
“晚上我就毁了这隐王庙,解救这里的百姓。”严潇颇有一番救民于水火的豪侠风范。
可江若柳对此嗤之以鼻:“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来此祭拜的百姓可能会诅咒你千百遍。”
“魔族的魔堂,怎可能救这里的百姓?”严潇愤愤不平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里的百姓哪里明白?”江若柳对此也很无奈。
一路上虽然毁了很多魔堂,但也只是暂时被毁,因为当地的百姓对这作为魔堂掩饰的隐王庙深信不疑,自会捐钱捐物出人出力重建隐王庙。
而且这隐王庙,可是皇帝降旨要修建的。从这层意思来看,严潇摧毁隐王庙,其实是在跟朝廷作对,是在跟至高无上的皇权作对。
严潇才不管这些,反正自己一向速战速决,不留活口,朝廷想查的话,那让他慢慢查好了。
这倒是严潇多心了,虽然隐王庙的兴建是朝廷的旨意,但是当地的官府因为无法插手隐王庙的任何事物,所以他们对隐王庙颇有微词,两者关系不算融洽。
“要不咱们也去庙里拜拜?”严潇突发奇想道。
他还没有白天的时候进过这隐王庙,不知怎的来了这种恶趣味。
“你就不怕那些魔族认出你来?”江若柳担心地问道,毕竟严潇摧毁了那么多隐王庙,再进这里的隐王庙,她有些心虚。
“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办事很干净的。”严潇拉着江若柳就要进那隐王庙看看。
可没走几步,他用布包裹着并背在身后的锁魂塔,开始不停地跳跃,像是有了反应。
严潇把锁魂塔放入怀中,依然止不住它的跳动。
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与不远处的隐王庙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止住了锁魂塔。
“那这样。”严潇将放有锁魂塔的包袱塞到了江若柳的怀中,“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看着严潇大摇大摆地向隐王庙走去,江若柳娇怒一声:“又自己一个人行动。”
这个隐王庙和其他的隐王庙,外观看起来大同小异,围墙被涂成了黑色,这并不符合严潇的审美,他很想朝着这黑乎乎的墙吐口痰,但是这大白天的,他忍住了。
跟随着众人走进隐王庙,严潇顿感一丝阴寒之气浮动于四周,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没有动用体内真气去驱除这股阴寒之气。
走进正庙。
严潇对正庙里的格局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迎面的黑色石像即是隐王,这让他心中腾起一阵恶感。
他咧了咧嘴,站在门边,看着络绎不绝地趴在隐王面前虔诚跪拜的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漫不尽心地环视四周,轻轻疑惑道:“哦?”
这个正庙和自己捣毁的其他隐王庙的正庙有着一点不同。
一把来说,这隐王石像的面前,会左右各跪五个隐王使者。
隐王使者,说白了就是几个魔族喽啰,死了之后连个魔魂都没有的垃圾,战力平平。
但是这个正庙里,此时却只有来拜祭的百姓。
这,并不正常。
机敏的严潇匆匆退出了隐王庙,没有将他的发现告诉已在庙外等得不耐烦了的江若柳。
见严潇匆匆返回,江若柳阴阳怪气地说道:“给隐王许了个什么愿呀,是财源滚滚还是加官进爵?”
严潇笑着佯做思考状,说道:“都不是,是娇妻满屋,儿孙满堂!”
“无耻!”江若柳嬉笑着要打严潇,严潇跳着躲开。
两人步履欢快地向南来县城走着。
因为总是想着隐王庙里为什么没有见到隐王使者的事情,严潇显得心不在焉。
南来县虽然不是大县,但在泯州,乃至在整个大傩都十分有名,因为这个县盛产一物,那就是美女。
因此,南来县可能是大傩地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不重男轻女的县之一,这里重女轻男。
每两年,南来县就得选出十位美女送往广安城,或者入皇城做侍女,或者由皇帝分给有功之臣做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