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
在铁无恨家已“挤”了两天,汤宠相当的客气,每次的酒菜他都为他们准备好。大家也不客气,吃完了便回房间,关上门后就再也不出来。
雨秋白那间仍然有侍卫守着,楚城风知道房里已没有人,汤宠这么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这两天剑奴和阿娥无聊得要死,阿娥跟剑奴说不上几句话,整天都只好围着叶随鸿转。叶随鸿对付女人的办法只是傻笑,手足无措。表面上是阿娥跟着他转,事实上阿娥要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
剑奴整天握着那串风铃,坐在窗边,不停的把风铃摇响,她的表情非常的古怪,好像对那一声声悦耳的铃声感到无奈、惆怅,她干脆将风铃高高的挂起,不声不响的回房。
楚城风一直躺在床上,从窗子可以看得见外面,秋风已经把风铃吹得摇摇晃晃,就像系在马脖子上的铃当,绵绵不绝。想到马,楚城风就想到了郭震。郭震对爱马仍然寸步不离。他从房里取了一张毛毯,盖在“别离”的身上。他说这房间三个睡实在太挤,不如今天晚上他就睡在马车里,楚城风没有反对。
汤宠一直在盯着那串风铃:“你打算让它响到天亮?”
楚城风笑了笑,道:“如果汤大人睡得着,我没有意见。”
汤宠淡淡的道:“我怕有很多人会睡不着。”
楚城风道:“汤大人的意思怕外面有些人会听到?”
汤宠点点头。他突然很正经说了一句:“有些人对这种好听的声音特别敏感。你若是不想惹麻烦,最好把这东西摘下来。”
童七狼再没有出现过。
汤宠白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到晚上,心事就特别的重。百花巷家家户户都是欢歌笑语,唯独铁无恨的家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声音。剑奴再没有把风铃挂起来,她只是很小心的偶尔摇响几次。
今晚风很小,风铃声在空气中回荡,清澈悦耳,没有其它的声音嘈杂。大厅里的烛灯还亮着,汤宠并没有睡,他好像非常沉得住气,楚城风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等童七狼,或者是唐青?
天很黑。剑奴和阿娥想必是睡着了,楚城风没有听到风铃声。
郭震睡在马车里,因为天冷的缘故,他给“别离”也盖上了毯子。但楚城风发现“别离”好像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四蹄不停的轻踏树叶。有时候人的感觉远没有动物来得灵敏。
“别离”是一匹不错的马,莫非它预感到了些什么,是不是恐惧?人害怕的时候常常会感到烦燥不安,马岂非也一样?楚城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叶随鸿并没有睡,他一直望着楚城风:“你现在的心情乱得像堆马草。”
“我又不是马。”
“如果你是马的话,说不定你会发疯似的叫起来。”
叶随鸿的话刚说完,“别离”居然真的低嘶了一声。
楚城风已听见郭震的声音:“是谁?!”
现在最能听懂马叫声的除了这匹马的主人外,已没有其他人。而马比人更能感觉到生人的气味。楚城风冲了出去,一道白光却向他迎面劈来!楚城风吃了一惊,闪身躲开。一个人影已经掠出了数丈,口中惊呼道:“是楚城风?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