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诊拿诊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晨一时有些不明白为何老中医对这个反应这么大。
但搜寻了记忆，总算理解了。
这世界的规矩有点怪，不让人做生意就算了，就是大夫私人出诊、先生替人算日子，木匠收钱替人造家具也是不让的，还给安个罪名，说是“投机倒把”。
实在有点可笑！
以至于这些人现在都是用手艺直接换粮食。
出诊换米面，算日子给鸡蛋，打家具就拿票证。
有点类似以物易物的形式。
这样算是打擦边。
没直接给钱的话，上头查起来就说是感谢送的礼，不是做生意。
理清楚缘由后，苏晨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下阎埠贵。
鼻薄而无肉，眉尾散而无形，是奸猾自私之相。但除此之外，并非大恶之人，怎么跟这老中医说话这么冲？
两人之间有恩怨纠葛？
正想着，阎埠贵似笑非笑着：“好好好，就是单纯帮忙，我也没说什么啊，您老这么生气做什么？”
“哎，懂医术就是好啊，不仅能出诊收礼，暗地里害人还神不知鬼不觉哦，也不知道这辈子害过多少性命哟~”
“你——”老中医目眦欲裂。
阎埠贵冷笑了声，轻蔑地扫了眼，这才出了院门。
老中医身子摇晃了下，苏晨忙扶住他。
“没，我没事！”
他深吸了几口气总算缓了过来，只是脸色却难看了许多。
苏晨问：“是误会吧？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哎，我跟他弟弟原本有怨，谁能信？”
老中医说着身子都佝偻了许多。
他摆摆手：“别送啦，让我慢慢走一走吧。”
苏晨：“……”
他掐指算了算，知道老中医夜晚单独走没问题，这才点了点头。
目送那佝偻的背影隐没在胡同深处，苏晨微微侧身，看了眼公厕方向。
秽气浓郁之下居然滋生出一只厉鬼。
可惜手头没有趁手的法器，不然就顺手收拾了。
正想着，周梅领着殡仪馆的人来了。
苏晨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忙去了中院将苏莹背出来。
“奶奶~”看着棺盖缓缓合上，苏莹涕泪纵横。
“姐，别哭了。”苏晨安慰。
等到头七，她应该会回家看看。
到时候能见到的。
可一想，幺姐看不到魂灵，苏晨只得闭嘴。
因为苏莹哭的太惨，苏晨撑着瘦弱的身子背着她去了殡仪馆，等着奶奶火化。
周梅原本是想劝两个孩子先回家，她在这里等着的，可他们不依，只得无奈地去讨了杯热水，让他们暖暖身子。
天寒地冻，快要腊月了。
周梅看了眼苏晨苏莹身上单薄的棉衣，脸上难免露出一缕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