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高台飞邪云仙童二探玄阴教宝珠映黑雾四真同救落难人
上回说到郭诚细说六六真元葫芦来历炼法，拟定夺宝救人之策，只为敌人好些布置皆不清楚，便教周暮生再去打探，并将师门隐身至宝天蝉灵叶取出，传了用法，那灵叶果然妙用非凡，周暮生两人自是信心大增，便隐身驾遁而去。先前已来过一次，故而两人熟门熟路，飞到墨云群岛后便径去妖人所居岛礁。到了地方，在空中一看，果然那妖人正在施法筑建高台，两人仗着隐身之妙，不虞被妖人发现，胆气甚壮，竟就这般落在妖人旁边十数丈处，细心观察，但见岛上中央平地上已起了一个三尺高下的法坛，乃是碎石堆积而成，旁边有一身穿玄色法袍，手持长幡，满脸邪气，一双凶睛碧光闪闪的妖人，正凌空施法，但见长幡摇动，黑气过处，石坛旁边所放一堆圆木便凭空飞起，落向坛上，搭成一座高台。周暮生见那洒落的黑气中不时有魔鬼影子掠过，便知妖人乃是运用玄阴邪法，驱遣聚兽阴魔行事。稍后又见那妖人攫起七八根木桩插在台旁，一看数目正与要救之人相合，知这木桩定是炼法时，禁锢那一众少年男女之物。之后妖人取来一张长桌，放于高台中央，至此法坛已是布置完成了，后面则是要施法护卫法坛，以防炼法之时有人前来毁去法坛，断了行法仪式。
周暮生两人自知此乃是重中之重，格外留心查看，但见那妖人由身畔革囊中取出十数杆黑幡，按奇门方位插在木台上，长短参差，疏密不同，幡上黑气隐隐，鬼声啾啾，一看便是十足邪物。妖人掐诀施法，手中放出一道黑气，飞到一面长幡上，那幡上黑气稍一翻腾，便即缩回平复，接着便有一道黑气从幡上飞起，又钻入另一面妖幡上，那妖幡也是黑气猛地翻涌而出，随即平复，如此一杆接着一杆，待到所有黑幡全部行完也不过片刻功夫，便在此时，满台妖幡一齐自行移动，邪气腾涌，阴风四起，高台上景象十分惨淡，这的景象转眼又一同隐去，再细看那满台妖幡与先前并无二致，但周、刘二人却知妖人如此施为定有玄机，只待回去询问师兄便了。稍后又见妖人将袍袖向上一挥，便有一团乌金云气飞起，晃眼匿入上空黑云邪气中不见，不知乃是何种法宝。空中妖人又绕法坛巡视了一遍，想是觉着万无一失，便面带得意回转洞府中去了。周、刘两人也连忙跟了上去，仗着隐身法宝神奇，紧缀那妖人身后，随妖人进入洞府中，一路上因是妖人自撤禁制，自是毫无警讯，被两人容容易易飞到原来所见囚室门口，稍向里面传声一问，崔鱼生众人尚且毫发无损，立刻应答出声，刘全福唯恐妖人刚回洞府，尚未入定，崔鱼生答话之声传出，必遭听见警觉，便传音告知其莫要说话，以防妖人察觉，只须听自己两人嘱咐便可，遂将救人方略说了一遍，教崔鱼生少时叮嘱众人，明日若遇变故，见金光明耀，雷声大响，便是正教仙人前来相救，不必惊慌，更不可失措乱跑，以免误了逃走时机，害人害己。尤其不可欣喜若狂，喜形于色，教妖人察觉，以致横生枝节，徒增变数。待将嘱咐说完，两人便告辞而去，急着回转飞鸣岛告知徐炜三人妖人布置，以便早点商定应对之法。
遁光迅疾，自是不消多说，两人落入地上，撤去隐身光圈，现出身形，徐炜三人方才看见，忙将迷踪禁制撤去，教两人过来。稍后五人围坐，刘全福便将妖人布置说了一遍，郭诚听完便道：“那妖人定是将玄阴聚兽妖幡插在台上，以作防护，不过那妖幡为数太少不能布下玄阴炼魄邪阵，故而只用玄阴教中邪法将其串联起来，围作一圈，外御强敌，内缚生魂，久闻那玄阴聚兽妖幡最善摄取炼化生灵魂魄，有此自可一举两得。那一团乌金云气想必是玄阴教有名法宝玄阴七煞神幕，此物用地肺中千万年郁积的阴煞污秽之气合以人兽生魂炼成，乃是玄阴教下门人护身困敌的不二之选，寻常法宝飞剑吃它裹住，不消片刻便被污秽，不复为用，妖人将此宝埋伏与法坛之上，便是为万一有人前来扰乱，只消心念一动，那一片乌金神幕便可晃眼展布开来，将法坛整个罩住，使来人上天无路，难以逃脱。好在妖人狂妄以极，又在自家山门设坛，只将高坛与上空护住，并未将地面也设下妖法禁制，到时若事有不谐，我等尚有地行之术，足可遁地而去，教那妖人措手不及。”明玉道：“不错，我们有五人，那妖人只有一人，到时分头而动，妖人首尾难以兼顾，自然成功，只是须防那玄阴教中成名人物布下玄阴邪阵，将我等困住便不好了。”徐炜道：“其余之事倒也不怕，唯独那男女八人毫无法力，我等救之容易，带了逃走却难，若用遁光相携，一则身负累赘，无法疾驰，二则稍有不慎为妖邪所困，不能兼顾，岂不害了他们，两位师兄可有办法？”郭诚笑道：“此事师弟无须担心，我已将师门青灵遁空梭借来，到时将众人一起带了便走，想来不会有事。”徐炜道：“久闻我太玄宗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神妙无方，飞天遁地，僻水行海，无不如意，却不知这青灵遁空梭比之如何？”郭诚道：“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自是妙用无穷，穿山行地，飞空遁水，不在话下，无如其梭体稍小，仅能七人同乘，再多便要拥挤，这青灵遁空梭虽比不得辟魔神梭，只能破空疾驰，却胜在梭内空间宽敞，纵是载上十数人也不妨事，我等今次乃是专为救人而来，自是此物最为合适。不过说起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不由教我想起另一件功用相同之宝，太乙金鳞舟，曾闻此舟落在天耀门前辈手中，不知有无机会见识一番。”明玉道：“此事以后再提，当务之急还是商量好明日破法救人的计策方略。照两位师弟查探来的情形，我们先前的方略并无不妥，无如万事无绝对，我等终须小心谨慎，下手须迅捷速疾方可，不然吃那妖人示警围困，便不好了。”郭诚道：“这世间向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我道门有道真仙也不敢说什么万无一失，只能且行且看，尽力而为了。”徐炜道：“既是如此，那便无须多说了，明日我等按计行事便了，有事传声相告，万事以救人为先，余者皆可推后，若是再遇险情，各自相机而动，勿以他人为念，师兄，我说的可对？”郭诚道：“正是如此，今日我等打坐休息，调养精神，明日天明便起身前去，隐伏在旁，时机一到便按方略行事。”几人应诺，便各去入定，不提。
到得第二日清晨，五人便一同起身，各自准备妥当，隐身飞往墨云岛，到了当地便寻一处有利地势隐藏起来，以备到时发难。当时天色尚未大明，天边几颗辰星零落天幕之上，只因岛上邪气弥漫，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稍后日出于东方海面，放射万千红光，连海面上也随波浪起伏闪烁万千赤星，当此海阔天高，旭日初升，光芒万道，水波浩渺之时，最是教人胸襟开阔，心旷神怡，但这五人全都心思专注，全神戒备，哪有心情去观赏美景。尤其周暮生更是忧急交集，心乱如麻，一面盼望早点救出生父，好共享天伦，一面又唯恐自己几人道浅法弱，或中途出了变故，致使自己父亲身遭炼魂残毒，到时自己真是百死莫赎。其余四人虽略安定一些，却也心急不已，只待妖人行法之时。直到日上三竿，岛上方才有了动静，那妖人从自己洞府中出来，先观看了一下天气，又将法坛查看一遍，待一切妥当，方才重回洞府，过了约有一刻钟，便有脚步声传来，但见那妖人从洞中走出，身后跟着那七八个男女，头上皆罩有一层极薄的黑气，神情呆滞，跟着妖人亦步亦趋，行动僵直，却是吃妖人邪法迷了心智，被带来法坛送死。那妖人带着人走到台前木桩处，使一人靠一根木桩，各自站好，在将手一挥，便由袖中飞出数十道黑丝带着一蓬黑烟飞上前去，将人捆在木桩上，接着将袍袖一招，收了八人头顶黑气，那八个男女俱都露出如梦初醒的神色，待回过神来，向四周一望，便知已到死地，想要逃时，方才察觉已被禁锢于木桩上。有人当时便竖眉瞪目，大声喝骂，有人却面露凄惶，哀怨若死，只有两三人平静如常，毫不为动。徐炜见那面色如常的三人中除周暮生之父崔鱼生外，乃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心中一动，便留心细看相貌。直觉两人心性坚毅，准备事后若资质不错，便考验之后收未弟子。便在这细看的功夫，那妖人已上了高台，先将一黑漆漆的葫芦放于香案之上，又在香案两头点上两枝蜡烛，取出纸符，长剑备用，末了将手一挥，蜡烛上色做赤黄的火光便化为绿阴阴的，照的左右一片碧惨惨的，好似鬼蜮一般。妖人见准备齐当，又看了天色时刻，想是时辰未到，便在高台上打坐起来，徐炜几人也只得耐心等待。
待到日已近午，那妖人方才起身，略一定神，便走到香案前将长剑拿起，挑起一道符箓，步罡踏斗，掐诀念咒，待念完咒语，将剑一指，剑尖上飞起一道绿焰，照向台前所绑男女。绿焰中忽爆起一片火光，中裹着一根暗紫长针，慢悠悠朝台前木桩上所绑的一个少女飞去，那暗紫长针好似借那火光在寻那少女什么穴位，并不立刻刺下。幸是这六六真元葫芦炼法太过繁琐，仪式冗长，才给了徐炜可乘之机。此法欲要收摄魂灵，不但先期须得布置齐全，长剑符箓一样也不能少，行法之时，先要用长针或细剑刺入命门穴位，长剑挑了符箓，念动咒语，先将要摄魂之人的心摘去，而后以心为媒，再用邪法勾魂夺魄，到时心魂同归，灵用更大。便在妖人御使长针刺穴之时，徐炜见时机已到，再不行动便要有人遭殃，当即现身出来，大喝一声，双剑齐出，又将道家太乙神雷连珠打到，这行动时机真是妙到毫厘，那妖人正是行法未完，收之不及，手忙脚乱，急切间什么也顾不上了，台上长幡吃徐炜剑光连扫，雷火震荡，齐齐折断粉碎，幡上黑气四散消灭，仅剩缕缕残烟，飘荡空中，幸是那葫芦并击中，尚是完好。徐炜乘此机会飞身上前，抱了葫芦望空便起，那妖人本就惊怒交加，眼见徐炜又抢了自己百般辛苦将要炼成的至宝，越发狂怒，口中大喝一声，也不见施法，高台上空便有一团乌金色邪云显现，晃眼铺展开来，本意尚有七煞玄阴神幕阻挡，来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一时间也难以逃走。只消来人被阻上一阻，自己便可腾出手来擒下，随意整治。却不想徐炜深知妖人布置埋伏，早已准备万全，那乌金天幕展布虽快，晃眼便将当地罩住，已有一粒金珠飞起，金光所照，乌金云幕立刻破了一个大洞，这边徐炜已是抢了葫芦飞起，两下里都是快如闪电一般，当真是妙到毫厘，刻不容发，那大洞一破，徐炜已抱着葫芦从中穿出，身化流光，向远处飞逃。妖人见自己布置全然无功，抢了葫芦的人飞出包围，越发怒不可遏，再不管法坛香案一应物事，驾起一道黑烟望空便追。一面盯紧前面遁光，一面长啸示警。妖人走后片刻，郭诚、明玉四人便现出身形，由郭诚取出一支青光湛湛的梭子，晃眼涨大到数丈大小，明玉三人早用仙剑将捆绑众人的黑眚丝斩断，教众人速速进入梭内，即刻便要启程回归故里。
且说徐炜自夺了葫芦，飞身逃出埋伏，便朝北方疾飞，欲飞至云影隐身之地，借云影飞行迅疾之能甩开后面妖人，却不防妖人长啸示警后，四周岛礁上立刻便有数十道黑气纵起，在前者以逸待劳，早将长幡取出连摇，洒下大片黑雾拦截徐炜，在后者合成半圆状围了上来。此地终究乃是玄阴教山门所在，妖人人多势众，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一任徐炜上下左右飞行躲闪，却逃不出那黑气圈子。徐炜一见无法，赶忙召回日月双剑，护住全身，只这片刻功夫，那炼宝的妖人早已追来，立于一片黑云之上，大喝道：“兀那小贼，识相的快把葫芦还来，如若不然，我玄阴教聚兽大法发动，你便形化魂销，连投胎转世都是不能。”徐炜充耳不闻，只顾驾着剑光左突右撞，欲冲出包围。妖人见徐炜一味冲逃，并不答话，心中怒极，也不再多说，只告知众同门全力施法。如此徐炜越发行动艰难，那四外黑气初时不过如稀薄黑雾一般，剑光所向立刻便能冲开一道光巷，待妖人全力发动，四周黑气已渐如稠粥一般粘滞异常，徐炜每行进一丈，皆要破开极大阻力，早没了先前的容易。好在徐炜双剑乃是仙传利器，不惧邪污，不然早被玄阴聚兽幡上邪秽之气污了剑上灵光，掉落尘埃了。便在这危急时刻，忽有一道青冷冷的梭形光华闯了进来，甫一赶到徐炜身边，梭身上便有太乙神雷连珠打到，四围黑气挨上便如浮雪向火一般，消融不见，竟是郭诚四人救人之后，见徐炜身陷重围，放心不下，便仗着青灵宝梭冲破邪云前来相救。
徐炜跟在宝梭神光之后，一面猛冲，一面传音埋怨郭诚，道是人即救出，自应送往安全之地方位上策，自己虽陷邪法之中，但有至宝双剑护身，三两天内全然无事，至多受一点艰难，而今郭诚带众人冲进此间，若就此宝毁人亡，岂不白费心力，如何回山面见师父。郭诚却道是徐炜手中葫芦才是祸源，若不及时带走，一旦再落入妖人手中，仍是异日祸害，不可不慎。何况这玄阴教玄阴聚兽妖法非同寻常，徐炜被困其中，妖人必不会久拖不下，到时妖法邪宝齐施，徐炜未必能坚持多久，还是随神梭冲出妖法围困方是正理。徐炜一听觉得在理，便不再多说，只是一心跟随神梭宝光飞冲。这青灵遁空梭果然神妙非凡，一任四外邪烟滚滚，翻涌沸腾，仍是疾驰不休，毫无迟滞，徐炜身随梭光，不用直面妖法邪雾，自是轻松异常，本意这般迅疾飞驰，当不用多少时间，便可冲出围困，谁知在那黑气中飞冲了半个时辰也未冲出，重见青天白日，不特如此，四周黑气越发浓重，几成胶质，虽梭上太乙神雷打个不停，黑气触之立消，无奈那黑气滚滚生灭，随消随生，无有穷尽，梭上宝光为黑气所逼，已缩到不足一尺，尚幸神梭玄妙，护体青灵神光缩到一尺便即止住，一任妖烟逼迫，只管坚如精钢，纹丝不动，徐炜身随宝光，自然也是无事。但想要逃出妖法围困，却是不能。徐炜一见神梭难以冲出，猛想起自己神禹令专破妖烟邪雾，何不取出一试，想到便做，先在葫芦上施加太清禁制，使其不能被妖人召回，方才放回乾坤袋中，另取出神禹令，口诵真言，便要如法施为，却不防郭诚传音喝止，道是上下四外皆是聚兽妖法所集邪毒之气，仙凡沾上一丝便即昏迷无救，神魂尽被摄去，此时众人皆在数层宝光围护之下，尚且无妨，如若另取法宝破开妖烟邪雾，恐护身宝光稍露空隙，外面邪毒之气立刻侵入，正事未成，身已遭害，教徐炜不可鲁莽行事。徐炜却道是此时众人已身陷重围，难以脱身，就这般僵持下去，恐又生变故，不若用神禹令冒险一试，说不得便是脱困之机，若是担心邪气侵害，神禹令神妙无方，早已通灵随意，心之所向，无不达成，无须谨慎过甚。郭诚却仍是不肯教徐炜行险，两人正在争持不下，墨云中又起变化，便在两人传音辩论的功夫，忽有数道黑气聚而不散，由无边邪气中冲了出来，直取徐炜与梭身。幸得徐炜应变神速，看出那道道凝炼黑气乃是玄阴教下最为出名的黑煞剑，便赶忙分出冷月剑光抵住，使之不能近前，一面加持护身宝光，以防邪毒侵入，一面御使剑光，欲将黑煞邪剑绞断，谁知那凝实黑气仗着四外邪气掩护，行动飘忽，神出鬼没，难以捕捉，往往与徐炜剑光一触即走，从不恋战，教徐炜空有一身剑术无法施展。百忙之中担心神梭遭袭，转头一看，那梭上青灵神光果然玄妙非凡，一任数道黑气更番攒刺击斩，皆不能侵入那一尺青光之中，方才放心下来。
徐炜却是不知，本来四周妖人以为自己同门众人，各持玄阴聚兽长幡，围困几个正教门下，幡上邪毒之气无论仙凡，当之立死，神魂尽被摄去，而且污秽邪淫，擅能腐坏污秽正教剑光灵气，想来不久便可收其奇效，谁知邪雾中几个小贼法宝神奇，不惧邪污，一任自己鼓动长幡，仍是安然无恙，久攻不下，自然又生毒计，当下略一传音商议，便各自将所炼黑煞剑放出，借着黑雾掩护，暗中偷袭，想杀徐炜几人一个措手不及，过了一会儿，仍是无用，越发激怒，直觉自己人众，若总是迟迟不能拿下正教门下几个小辈，传扬出去，立刻便要为天下旁门左道耻笑，贻羞门庭，当下便一同决意，放出极少使用的玄阴地煞毒雷。这等阴雷乃是玄阴教独家秘传，用玄阴邪法采取地肺中千万年郁积的阴煞污秽之气，混以聚兽妖法所炼邪毒之气凝炼而成，最是阴煞污秽，比之别派阴雷更有惊魂憾魄之能，歹毒绝伦。徐炜几人本觉得妖人伎俩不止如此，正不知还要施展什么邪法，便见无边邪气中无量乌青雷珠蜂拥而来，徐炜虽未见过此是何物，却也知道必是邪派阴雷之属，正要提醒郭诚几人小心，郭诚已传音说明这乌青雷珠乃是玄阴教玄阴地煞毒雷，不特善能污秽灵光，更能勾魂摄魄，致人昏迷，教徐炜小心防护周身，镇摄心神，莫要着了道。便这转念功夫，那无穷雷珠已是打到周身宝光之上，其声闷哑，密如贯珠，上下四外暗劲重重，徐炜直觉自己如一叶扁舟行驶惊涛骇浪之上，随时皆有沉没之险。玄阴毒雷得玄阴聚兽邪法之助，威力凭空大了三成，徐炜护身宝光之外尽是暗青雷光，漫如骤雨，虽事先得了警示，连用玄门秘法镇摄心神，眼见外面雷光中魔影飞舞，便觉心旌摇摇，不能自主，方知厉害。此时虽然无事，自己久经战阵，知道时候一久，护身宝光必为所污，到时肉身化为脓血，神魂被妖人摄去，受那炼魂之惨。若只自己一人倒是小事，唯恐旁边青灵神梭中同门师兄弟与被救之人一同落难，不特前功尽弃，还要贻辱师门。想到此处，不由心中焦急，埋怨郭诚等人不该不顾一切前来相救，以致自陷罗网。
便在这危急时刻，徐炜忽听千里之外有人发声长啸，伴着飞剑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其速甚疾，初听啸声尚在遥空，眨眼之间已到近前，倏地便有一道三色剑光斩破邪雾，电驰而来，围着徐炜几人的光团一绕，便将四外阴雷一起消灭，转而向外直冲，所到之处，妖烟邪雾尽皆散化，立刻在无边黑障之中冲出一道光巷，郭诚徐炜也是机智灵警之人，一见此景哪还不知来了救星，立刻驾驭神梭，催动遁光，循着那一条光巷向外猛冲，须臾间便冲出邪雾，重见青天白日。欲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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