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坐起身，扭头望向窗边的桌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
他定睛一看，正是同福客栈的白展堂。
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将他的天道六爻摸了过去，正放在桌子上把玩。
顾羽定了定神，嘴角挂上了一丝和颜悦色的笑容。
“来客深夜拜访，可是求卦？”
他站起身，拎起床边的道袍披在身上，将头发拢在身后。
白展堂见他如此淡定，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先生不愧为神算，果然聪慧！”
说着，他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顾羽，而后从衣襟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半寸厚的金色牌子。
眼中涌现出许多追忆之色，嘴角上扬，却勾出一抹苦笑。
“小人没有五两黄金，只有这枚令牌，”
“这令牌乃是纯金制的，重六两六钱，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白展堂将正面朝上放在了桌面上，显露出了“盗圣”二字。
顾羽瞅了这令牌一眼，神色很是淡然。
这令牌虽是纯金所制，但此物上面的这两个字，就注定了它无法正常当做货币使用。
不过也无妨，白展堂乃是曾经名震江湖的盗圣。
他身上的气运足以触动天道六爻，这枚纯金令牌，就当做搭头好了！
“你以此物做卦金，是想算什么？”
顾羽坐在了楠木椅子上，扭头看着白展堂，眼中半是了然半是笑意。
这目光，使得白展堂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饰性地低下了头。
“我想请先生帮我算算，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白展堂上前半步，依靠在窗边。
他原本挺拔的身形佝偻下来，浑身透出了一股浓浓的疲惫气息。
顾羽闻言，收敛了脸上的浅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将六枚天圆地方钱一枚一枚地拾入手中，眼神徒然发生变化，由温润转变为了犀利与傲然。
随即，他将手中的金钱尽数抛起，这六枚钱浮在空中，与顾羽的视线齐平。
其中的一枚迸发出极其强烈且耀眼的金光，这金光极为热烈，似乎要燃尽一切一般，甚至金色中都掺杂了几缕血红色，如曜日之辉。
这枚金钱率先重重了落在了棋盘最中央，延起一道金线直连天际，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剩下的那五枚天元地方钱上的光芒则都十分黯淡，如萤火之光般，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下方的边缘位置。
下一刻，天道六爻的声音在顾羽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天阶瞳术……观气之术】
随着这机械且冰冷的声音，顾羽眼中的一切都好似被点亮了一般。
原本的暗夜在他的眼中却如同白昼一般，纤毫必现。
所有的物品上皆缠绕着淡淡的气息。
天道六爻之上缠绕着金色的气息，直冲云霄，与天道法则勾连在一起。
顾羽抬起头，发现白展堂的身上缠绕着半黑半白的气，让他看上去极为纠结且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