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依然希望在您的旗下痛快的杀敌，或者痛快地被杀。”单膝跪地的恶狼骑士首领告诉他新败的族长这样的消息。
肯洛哈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那顶传说中的血盔盖住了他的眼睛，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神。他一言不发，挥了挥手。
恶狼骑士首领还想说什么，但被旁边的后勤官希娃制止，只好低着头转身去了。
希娃斟酌着词句，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我的族长，我们依然愿意跟随您。”
肯洛哈格还是一动不动。
希娃接着说道：“我不想死。大家都不想死。我们跟随您并不是因为那教条式的忠诚，而是因为我们相信您可以带领我们取得战的真髓，还有附带的胜利。”希娃顿了一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的族长，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愿意用生命来信任您。”
“信任……”过了很久，肯洛哈特才喃喃地说出这两上字。然后他扶正了他的血盔，站直身体，大步向外走去。
※※※
亚瑞特的将军，如果战败的同时失去部下的信任，则视为不再适合带兵。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将军会直接削去官职，降为平民。据说这是肯洛哈格定下的规矩。
这个规矩千年来都被极为严格的执行着。
几百年前，亚瑞特的大将罗达门特，年轻时曾为亚瑞特立过无数战功，被视为那一个百年亚瑞特最杰同的将领，但在他四十五岁那年的一次对西南叛乱军的战斗中，战败的他居然抛弃大部队，单骑逃回血盔城。战后他部下的所有士兵都不再愿意在他的旗下效力。于是这位战功卓著的大将就这样成为平民。当时没有人有办法为他开脱，甚至他自己也完全不作抵抗，只是默默地看了血盔城的城门，慢慢地离开。
战士可以决定主将的去留。很多人认为，这是亚瑞特军高强的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亚瑞特的天空很蓝，天气很好。
塔南放开缰绳，让战马自己前进，再有半日就要到达血盔城了。塔南知道审判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想这些，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上午，那天亚瑞特的天空也和今天一样蓝。
那天扎切罗尼告诉他亚瑞特有这一种对败军之将的审判，扎切罗尼说那是肯洛哈格吃了他的第一个败仗后定的，扎切罗尼说那是亚瑞特所有的法令中他最喜欢的一条。
塔南轻轻地笑着，他抬头看天空飘过的那一朵白云，那云没心没肺的飘着，那种悠闲的感觉像极了喝着山草茶讲故事的扎切罗尼。塔南说：“扎切罗尼爷爷，塔南不喜欢战败，因为战败时死的战友比战胜时死的要多得多，不过能被这样的军队审判，我视作一种光荣。”
陪他回血盔城的菲奥莉娜听到他的话，她看了看塔南又看了看身后的野蛮人部队，摇着头想道：“这些粗糙的生物的想法真是令人费解。”
“真是粗糙。”第一次看到血盔城的菲奥莉娜先作出这样的四字评价，过了好半天接着说道，“不过，挺壮观的。”
塔南看着她，笑笑说：“粗糙是我们的本性。”
菲奥莉娜皱着眉头问着：“野蛮人连打磨都不会吗？”
这时队伍已到了城门前，塔南抚mo着城墙的痕迹说：“野蛮人不喜欢打磨，对我们来说，棱角是一种美丽的东西。你知道吗，当时用来筑城的工具，是战斧。”
“是吗？”菲奥莉娜露出不屑的表情，“居然用战斧来对会石头，野蛮人连工具都不会选。”
塔南一脸地苦笑。
血盔城国会的四个大石柱依然桀傲的指向天空。
塔南独自晋见亚瑞特的王。
“塔南，你败了。”王的开场白一点情面都不给。
“是的。”塔南低着头。
“在亚瑞特，战败并不完全是一件可耻的事。”王说。
塔南沉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