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柳府内早已经乱作一团,家丁们举着火把几乎要把柳府上上下下都翻个底朝天。
“还未找到少爷吗?”管家刘晨一副焦急模样,一面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转圈。在一旁则站着三名侍女,都是一脸紧张的表情,大气不敢出一下。
“还不快给我去找,侍卫,仆人,府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里里外外都给我仔细找找。”那刘晨看向三名侍女,见她们仍站在那里发呆,更加生气,也不在意语调,就高声呼喊起来。三名侍女连忙低着头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刘晨又似是忽然想到一般,随手捉了一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下人问道:“少爷常去喝花酒的地方你们有人去了吗?”
“去……啊,去了。”那下人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又跟着摇了摇头。
刘晨看他模样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戎装佩刀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这人的身份是柳府柳老爷身边的近卫,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在刘管家面前站定后,说道:“刘管家,老爷叫你去正厅见他。”
刘晨这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的下人,毫不客气地又骂了一句:“都给我仔细找找,一帮饭桶!”说完才跟在那名佩刀近卫身后一脸慌慌张张的模样朝着正厅所在的方向赶去。
柳家在燕国的声望虽然及不上慕容皇室,比起云台山也稍逊一筹,但也算是一个极大的武学世家,只不过这种世家的武学从来不外传,因此不像云台山那样打开门来收徒。府中的家丁亲卫有些是卖身进了柳家的,还有一些则是每年拿俸禄为柳家办事。这刘晨一家三代都忠心耿耿为柳家卖命,才有了他今日在柳家的地位。
而柳家传至今日,虽然家业兴旺,但却人丁稀薄,只剩柳千辰一棵独苗,其父柳公彦在家中亦是独子,怎能不让人担忧。
这个时候,只见柳公彦一身儒生打扮,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他眉头紧锁,却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气势站在正厅内,见刘晨慌慌张张闯进正厅,便开口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还没找到辰儿吗?”
那刘晨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回老爷,下人们已经把府上还有方圆十里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少爷。”
柳公彦听完,回头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的八名亲卫,开口说道:“你们也去到辰儿常去的地方找找。”
“是。”那八名亲卫闻言整齐地一抱拳,跟着便排开队列先后有序地走出正厅。
见亲卫们离开,柳公彦接着又看向刘晨问道:“云台山的叶长老他们还没到吗?”见到刘晨摇了摇头,他才似放下心来,跟着嘱咐道:“等叶长老他们到了,你先招呼他们在正厅用茶,不可怠慢了。”
那柳公彦说完就要往正厅外走,刘晨竟一时竟没有注意。等他敢上去要追问时,才听柳公彦的声音说道:“臭小子能躲到天上不成。”话音刚落,已经不见柳公彦的身影。
柳家的武学和云台山一样以身法闻名,但不同于云台山赖以扬名的“扶摇步法”,柳家的“青云追月”则是一门注重速度的身法。柳公彦身为家主,自是修为极深,一转眼便已经穿出柳府,跟着便朝城南奔去。
此时,天色已经由明转暗,整座城市,只有城南依旧人头涌动,车水马龙,一副繁华景象,却多是城内王孙贵族家世子们的车马队伍。五彩芬兰的灯笼将城南这条宽阔的大街照耀得尤如白昼,而大街边的一条小巷内则更是灯火通明,另一番世外仙境般的景象,此处正是被文人墨客们誉为“烟花之地”的**快活乡。
“柳公子,好了没有,奴家等了好久了。”厢房内一个美婢坐在一旁静静摆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
而一旁一名少年公子一手拿着粗细不同三根毛笔,一手托着一支小号的画笔轻轻在画卷上描绘这少女的姿韵,说着不忘回头看了那美婢一眼,然后说道:“大功告成。”
只见少年一脸得意地端详自己创作出来的作品,画卷上画着一位仪态娇美的少女倚着奇怪的假山石斜身坐着,脚下则是缓缓流淌的泉水,布局和画工都极为精致,画卷上的少女一脸娇媚的笑容,极有神韵。
少年收笔之前又在角落处为这幅画题了一行短短的小诗:
“寒泉碧水清,山石纳地灵。肌如凝脂玉,笑开云雾晴。”
就在他刚刚把这幅画完成的时候,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众多女子们便一起朝他围了过来。
“柳公子,奴家前些天谱了一支曲子,麻烦你为奴家填一首词吧。”
“柳公子……”
“柳公子,也为我画一副画吧。”
女子们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而这被叫做柳公子的少年则是一脸得意模样说道:“拿酒来。”却全然不顾一旁跟在他身后下人书童脸上,那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说道:“少爷,快回府吧,今天出门前老爷特别嘱咐咱们日落前回家的。”
而那柳公子接过一名女子递来的酒杯,畅饮一杯,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书童的声音,跟着神采飞扬又略有几分醉意,道:“尚早尚早。”这时,只见他竟又展开一副扇面,提笔在扇面上画起一朵鲜艳的芙蓉。同时一副颇有点豪放不羁地对围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们说道:“待本公子一一满足你们的愿望。”
此时在柳府之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刚刚停下。
叶鼎天与雅兰同时走下马车,看着柳府内紧张的景象,两人几乎同时互看一眼,仿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刘晨慌慌张张跑出门外,对着叶鼎天,雅兰二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却仍有些紧张地说道:“叶长老,老爷吩咐……吩咐二位先到正厅用茶。”
叶鼎天与雅兰几乎同时叹了口气,那叶鼎天身份尊贵,若非此次师兄千般嘱咐,哪会屈尊来趟柳家。而雅兰非常明白他的心情,在一旁轻轻拽着他的衣袖,提醒了一声:“叶老师。”叶鼎天这才同雅兰一道跟刘晨朝着柳府内院走去。
而在另一边,一对父子终于见面,柳公彦身为武尊玄气全开,功力内敛却是怕伤到屋内一帮不懂得玄气的弱质女流。
只是未等柳公彦出手,那柳公子似是已经有所察觉,将手中正在画的扇面和毛笔随手朝两边丢去,道了声:“不妙。”跟着身形一跃,钻出窗外。
“逆子,哪里走!”柳公彦怒火攻心,哪里顾得上自己颜面,从一群风尘女子当中挤了过去,接着也从柳千晨经过的窗口钻出屋外,紧随柳千晨之后。
这一老一少之后便在烟花之巷内展开追逐,那柳公子虽只有八阶巅峰的玄气,但夹在人流之中两人的身法武学都无法完全施展开来。一个追一个跑,旁人则大多都畏惧柳家的权势,不少认得柳公彦的王孙贵族更是纷纷避之不及。顷刻之间,人流涌动一派繁荣绚丽的烟花柳巷便被掀了个底朝天,人马嘶鸣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