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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前奏(2 / 2)

月上柳梢,终于,传出了一句“无息,我们就寝吧。”胥道微抬起脚步,正欲敲门,恰闻再次传出一句“等等,有位老朋友来了,你先睡下,我去去就回。”

胥道微的心被莫名触动,候立在草屋之侧,静等着屋内的光线一缕缕放大,直至走出一位胡须邋遢,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农夫,方才疾步向前扶着,口中念念道:“久未见面,老友可好?”

那农夫颔首笑道:“很好很好,有愁儿陪着,我比谁都幸福。胥道微啊,你也该考虑一下避开尘世的烦恼,随我种田耕地,快活一生的。”

胥道微心知这个疏篱茅舍内,只住着眼前好友寐无息一人,唯有一口染过情的金梭剑陪着,而他口中的“愁儿”,只是久远前的名字。胥道微并没有点破,让好友活在幻想之中,是对他最好的安慰吧。

胥道微说:“当初我们流落江湖,共聚虎殿,豪情誓言,你凭着栖寒痴这一名号,赢得多少赞许,可曾忘却?”

寐无息僵硬地呵呵笑道:“过往之事,早已忘却。想必虎国劳你前来,定有不得了的事情了,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你说吧。”

胥道微用手整理了一下寐无息的胡须头发,说道:“只是需要你守下关。”具体事宜,胥道微尽数说与寐无息。寐无息听后,合上草门,声带喑哑地说道:“愁儿,我要出行一段时间,家就劳你照顾了。这段时间委屈你啦。”

“无息,既然是你的好友托付给你的,就要办好,家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同是一个人的声音,只是试图在模仿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难听,听惯了的胥道微朝月长叹,撒袖而去,泪光映着月光,饱含无限沉重。

离开疏篱茅舍,胥道微径往东南方数百里处的火山之阿。一路上,脑子总是回念着寐无息讲给自己听的旧事。

很多年前,虎国的离草原上,卧躺着吃醉东风的女子,脸晕浮面,若天边飞霞。远处跑来一少年,俊目秀脸,风带动的散发若流云。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畔,跪在柔草上,双手合并着递到她脸前。

她睁开一只眼睛,嘟囔道:“是什么?”

他脸抑不住地笑道:“我见这只蝴蝶漂亮,就抓来给你玩。”

她头一扭,说道:“那接下来我该说什么好呢?”

他歪头想了想,挤着喉咙,学着女孩子的强调说道:“哇,好漂亮的蝴蝶,谢谢寐哥哥。”

她噗嗤一笑,继而假装正经地学着男孩子的粗腔调说道:“不用客气,只要夙妹妹喜欢,我不妨多抓几只予你!”

继而两人捧腹大笑,他笑得过度,手竟然松了,蝴蝶趁隙逃脱,飞在空中,美若飘花,两人连忙投目追看,两只头撞在一块,再回首,不见了蝴蝶踪影。

十年后,两人进皇州,进了缤纷耀目的天下第一楼“天一楼”,她说道:“我以后,也要过这种生活。”

他却说:“縻乱浮华的生活不适合我,我更倾向于平平淡淡的自然。”

她结识了南王弃亡渊,决心随他而去。寐无息极度伤心,提着金梭剑与南王斗得天翻地覆,就在金梭剑封住南王咽喉时,她泪眼相求,以死相挟。他无耐地甩力抽剑,两人间的跨河石桥崩然断开,堵塞了水流。此后,两不相见。

南王心恐,派恶名昭著的杀手——五指兄弟——对付他。五指兄弟每逢遇到买卖,都会伸出五十根手指,自豪地炫耀着:“这就是凭证,我们自出道一来,不要说失手,一根手指头都没丢过!”

五指兄弟找到寐无息,凭借着五个人五十根手指头的千变万化,与寐无息的金梭剑斗了三天三夜。胥道微曾见识过五兄弟的厉害,五个方位,方圆十里,遍地如山的仙人掌,根本无立足之地,仙人掌上的仙人球翻滚入空,如若天降冰雹,仙人球上的刺,都携带毒素,触之便是生死。

最终斗得伤痕累累的寐无息以金梭剑削去五兄弟五五二十五根手指头,每人只留了一只手。如此一役,也因此惊动了整个虎国。

他的好友胥道微行劝南王,说是非之境上的他鲜有敌手,若想要南王的命,如上树摘叶,何必迟迟不取?

她享受着帝王般的生活。他隐居疏离茅舍,经常玩着小时候两人爱玩的游戏,只是,我扮演着我,又扮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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