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掠过。
果不其然,那个自傲至极的背影,不过潇洒走了两步,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人首分离,横尸当场。
“哀家之前容忍他的脾气,不过是看在他医术的份上。”
太后靠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说道。
“既然是个没用东西,活着也是浪费。”
兰蔻默然回到太后身边,给她捏起肩来,小声问道:
“那您的病怎么办。”
太后阖目,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太监是皇帝的人。”
兰蔻深知主子多疑的性子,忙出主意说:
“一个太监而已,好拿捏的很。”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你跟夜一商量吧,哀家乏了。”
盛九复自然不清楚慈宁宫的打算。
当晚,他在冯公公的屋里头小坐,顺便打探些消息。
冯公公的职位不高也不低,反正是能住一个单人间。
屋子虽小,倒也五脏俱全,很是温馨。
盛九复进去的时候,冯公公正坐在土炕上喝茶。
盛九复大马金刀地往炕上一坐,单手捞过冯公公手里的茶杯,仰头一口闷了。
冯公公胖脸一板,严肃地看着盛九复,没一会就缓缓笑了。
“嘿——你这小子。”
他又从茶桌上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的添了杯茶,捧在手心细细品着。
冯公公一边品一边问盛九复:
“今个第一天入职,还顺利否?”
盛九复没给自己再添上一杯,单手把玩着空茶盅,笑答道:
“多谢公公引荐。”
“这就客气了,该我谢你救命之恩才是。”
冯公公轻咂一口:“好茶!”
他把茶盅放在桌上,问盛九复:“今个可遇到什么事?”
盛九复笑笑:“我找您正好是为了这事。”
他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说。
冯公公本是和颜悦色的听着,到后半段蓦得脸色一变。
“你糊涂啊,在这宫里跟谁结梁子都行,就是不能给太后找不痛快。”
盛九复心中明白,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但他面上作出怔忪的样子:“公公何出此言?”
冯公公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你当着众人面给太后没脸,就算你能治了她的病,也多半不会好过。”
他看着微弱的烛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冯公公眼神压抑,沉思片刻,艰难地翻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
他又从内衬里拿出钥匙,放在盒子上一并塞给盛九复。
盛九复摸着钥匙,因为是贴肉放的,摸起来还温热。
“公公这是干什么?”
冯公公这么和善的人,此刻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小九你听好了,咱家在立德门有个认识的侍卫,你把这个盒子给他,他自会放你出去。”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盛九复一愣,何至于就要送他出宫去呢?
“不,公公,这东西我...”
冯公公心中慌极,压根听不见盛九复说的话,他不能让恩人就这么白白死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