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平淡,但却透出了纽约执法机关在他掌握手下强大的效率.仅仅半个晚上,有关海特假身份的一切都被撕开,调查得清清楚楚.其中所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可估量,更甚的,是约翰背後的政治力量.
“我们找不到相关海特小姐的任何讯息,所以只能求助王先生你.为我们描述一下海特小姐的长相/相貌等,或者是和海特小姐相处时候的一切事情,任何细节都有可能帮助我们破案.在你离开警署前,还需要麻烦你为我们再一次模拟肖像拼图.”
他在娓娓道出一切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王驱的表情,後者认为‘正常/淡定’的表情其实非常不符合维克王这个角色应有的状态.一个普通的都市白领,在发现自己泡的马子可能是间谍/恐怖分子/有组织罪犯,并且让他遭受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死亡经验时,绝不应该这麽淡定.惊,恐,怒等,才是印有表现.这种淡定只能说明他并不惊讶自己所述的一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当然没问题.”说着,王驱就和约翰胡诌了一大堆有关火狐的描述.很快,一个短发,蓝眼,薄嘴唇的性感女人就从他的嘴巴里被创造了出来.约翰也在他的描述下,在被子上快速记录了起来.不过他写下的却是长发,非蓝眼,厚嘴唇等字眼.根本对王驱的话语一点都不相信.
无他,因为王驱脸上‘我在说谎’的字样依旧清晰可见.甚至那丰富的面部表情,不经意间在话语中动用的修辞手法,有关长相的形容词,都像是话剧中为了描述出人物,为了戏剧张力而做出的渲染.这些‘为了增加话语说服力’的东西其本身就在告诉人一个事实,那就是真确性的不足,所以才要强调其说服力,想要让人信服.
真相,永远都不需要说服别人.因为不管你信或不信,它就存在在那里.
最後,性感这个字也留在了纸面上.不管海特到底是个长什麽样的女人,但绝对给王驱留下最大的影响,绝对是性感.因为在短短的十句话里面,有关性感的描述已经超过五次,虽然话里有想避开的意思存在,但就和所有创作一样,说谎本身所述也是受主观观念影响过的.虽然话语中的每个字都不可信,但透露出的意思却是真实的.
显然,王驱除了在演技方面还大大不足外,在谎言这言语的语言艺术上的造诣也不够.
“所以说,她是长这个样子吗?这可和凯西小姐所述的不一样啊.王先生你要知道,做伪供是相当严重的刑事犯罪.你确定不更改一下证词吗?”
(糟糕..)
王驱心思还是不够缜密,光想着想帮火狐糊弄过去,却想漏了除了他以外,昨晚还有人见过火狐的面.
但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的,海特的确就长成这个样子.哦,或许发型不同了吧.不过大致是长这个样子的.不过昨晚的情况,我也没心事去记她发型的改变了.”
如果面前的是一个普通犯人的话,约翰早就一番话驳得他哑口无言了.只不过这次案件特殊,就算他找到了王驱再多的破绽,无法抓住那组织的核心人物的话,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逮捕了王驱,也只是抓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__就和之前的那些一样.反而会让他断了线索.
那个从来没发生了过意外的组织(当然也有被有关部门处理过,没有记录的案件存在,但因为无记录,所以约翰也查不到),竟然在王驱这个小人物身上除了纰漏.那麽他身上绝对就有特殊之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组织和王驱之间的联系点,从而将顺藤摸瓜,将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组织一次性全部挖出来.
所以约翰接受了王驱没什麽逻辑的解释话语,草草了事.今天的接触也只是一个试探,并不急於一时.至於昨天晚上突袭公寓的一行轮回者,早就被约翰藉助黑白两道,执法部门和c.i.等关系,摸到了匿藏的地点,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突袭/逮捕等就是战术小组或者特种部队的工作的.
也就在约翰就此打住的时候,王驱却是说了向他提了一个问题,触动了他内心最深的伤疤,“约翰警探长,你喜欢火吗?”
若是平时,这句话的确没有丝毫意义.但在此刻,发问者是和刺客联盟有关的王驱,被问者是约翰.这一下子,这个问题就有足够的内涵了.
现在就逮捕他!
这是约翰第一时间在脑中响起了声音,可很快就被理智给打消.他虽然恨不得王驱马上将一切有关刺客联盟的一切吐露出来,并且带着它将这个组织捣破,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不喜欢.”约翰生硬的顶了回去.
这时候,王驱却是转头,看了一眼房间角落上那安静但忠诚记录着一切的摄像头.就在他转过头来时,两人四目相接.约翰是从本子上撕下了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王驱,并对他说道:“如果王先生记起了什麽有关海特小姐的事情,请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
两人告别之际,心中都在说着同一句话:事情好像并非想象中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