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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冗长无聊的会议!汪曼春忍不住咳嗽,伸手拿过水杯,却发现它已经空了。
南田还在侃侃而谈,她不便离席,只好忍耐着继续正襟危坐。
眼角余光注意到身侧的明楼转头对阿诚使了个眼色。
很快,阿诚端了杯热腾腾的茶送过来,小声对她说:“汪处长,这茶清肺。”
“谢谢阿诚。”她微笑着道谢,却忍着不往明楼那边看。昨天他弄得她那样狼狈,而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气他,又有点怕他。
暖暖的茶杯握在手里,心中还是各种触动。她一听这种无聊的长篇大论就要不断地喝水,这是上学时就有的习惯,明楼和阿诚自然清楚得很。那时听教授们的演讲会,他们只要事后看看她的杯子,就知道她的评价了。
彼时年少,花好月圆。她多想时光倒转,能永远停在那段日子永不长大。
多久没有过这种荒唐无用的念头了?
她不敢再想。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微微变色。
这茶水,味道不对!
茶,是阿诚给她的。她想起来,当时明楼看了下表。
她不由探寻地看向明楼,而明楼也正在注视她。
二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不动声色地,缓缓将整杯茶喝了下去。
然后,她开始觉得头晕,呼吸困难。
旁边的明楼又看了一下表。
汪曼春露出了明显的不适,急切地伸手去解领口的风纪扣。
“怎么了?不舒服吗?”明楼终于低声问她。
“心脏好难受。”她说着,挣扎着站起身,眼前一黑就往下倒。
会场一阵躁乱。
“没事没事。”明楼急忙扶住她,向众人解释道:“汪处长有心痛病,老毛病了。”
又对南田说:“我扶她到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
南田点头,看了看表,对大家说:“诸位,今天会议延时了,耽误了大家。下午,请大家准时出席明长官主持的有关共建大东亚新秩序的联合采访。谢谢大家。”
众人鱼贯退出。
阿诚趁机走到南田身边悄悄说了句:“到楼下等我,准备出发。”
“你怎么样?好些没有?”
明楼扶着曼春到隔壁休息间的沙发上躺好,见她难受得紧不由真担心起来。抬头见会议室里众人已走,阿诚进屋来关上了门,忍不住低声问:“你没搞错剂量吧?”
阿诚一脸无辜。还未开口,汪曼春已强打精神替他答道:“我没事。”
“对不起。”他转回视线,带着歉意拂了拂她额前的散发,眼中的温柔一泻而出:“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师哥,”无边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已无法再思考他此举的用意。而在残留的一丝清醒中,她深知此刻绝不是他动情的时候。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她将就要出口的那句“别走”生生咽住,反而咬牙推开了他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果断道:“去做你要做的,小心些。”
这个动作和这句话耗尽了她的意志力。在药效的作用下,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行动细节省略,各位自行脑补。跳到新闻发布会现场。)
阿诚上前,凑到明楼耳边报告:“刚刚得到消息:您的座驾遭遇袭击,南田课长遇刺身亡。”
明楼一脸震惊。阿诚默默退下台来。
明楼的目光投了过来。
汪曼春与他四目相视,心中全是崇拜景仰。
方才初闻此事,她并未吃惊,但联想到他种种态度,便怀疑事情还不止于此。开车绕到陆军医院,果见那里已被特高课围得水泄不通,她立刻就全想通了。
她瞒得再好,也还是被他发现。所以昨天才会那样大发脾气,而今天就替她解决了问题。
刺杀南田,处决叛徒,两件惊天大事,居然就在她昏睡的那一个小时内同时完成。
他怎样做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从小到大向来如此。
台上的他,表情沉痛,声音低沉:
“各位,我刚刚得到消息:就在一个小时前,反日分子袭击了我的座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而不幸的是,特高课南田课长因为坐了我的汽车,被反日分子给杀害了。”
顿时,座下一片哗然。日本宪兵总部的两位代表立即起身,慌忙离去。
明楼默哀片刻,声音变得激愤严厉: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只能证明一点:我们的敌人太懦弱!今天,我代表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正告新闻界:对于这起刺杀,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对于胆敢破坏大东亚新秩序的反日分子,坚决打击决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