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曦和还是白广寒?”
这下白曦和就懂了,对方直呼他两兄弟的名字,定是有备而来,没有搞错,抓的就是自己,只是不知原由何来。
但当下,自己当然不能被擒!
白光一闪,帽下的黑发骤白,再一睁眼,便是白瞳!
两手虚握,“嘭”的一声脆响。
白曦和的两只手的手腕处霎时爆裂,将士兵长紧握其上的两只手瞬间弹开。
“跑!”
姜丫丫莫敢不从,拉着白榆,亡命般地逆着人流往城外的方向奔去。
两排兵士见状,赶紧凑上前来,围成一个半弧形,周围的人群倒是自觉,也悉数散开,齐刷刷地围成一圈,留出中间十步左右的“舞台”。
“果然是你……白广寒!”
士兵长咬着牙,不断甩动双手。手上还冒着白烟,似是被刚才这下给灼伤了。
其人断然不知自己面前的竟是白曦和,只是上头给的消息中,白广寒为睚眦境修者,白曦和为一介凡人,他想都没想,便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定是白广寒。
刚才那下震得极快,自己倏忽间不得不松手,也没感觉到是火还是电。回忆了一番情报,那便是电了。
而白曦和刚才这下更值得称道。
他凭心念控制了魂气,不仅把炎爆压制在了极微小的能量,不至于伤人,又让周身仅有微弱白光浮动,在晴日之中不显耀眼。
再者,其人是在熊皮毡帽下垂首发招,对方一瞬之间,根本看不到自己头发和瞳孔颜色的变化。
他这样做,便是尽量在保护自己,隐藏自己白瞳的秘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双白瞳之下,究竟埋了多少秘密。
白曦和侧头瞥见了姜丫丫带着白榆已然跑远,正前方城楼上的烽堠上燃起了焰火,有个壮硕的兵士正在擂鼓。
眼前的十来个兵士正手持长戟对准自己,只是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没一个敢往前一步,包括李涛和短眉兵士。
他俩是万万没想到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一百两黄金……的一半,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送上门来,但看着刚才此人震伤自己老大的那下,不由地感叹睚眦境修者的实力,所以一时也不敢奋勇往前。
心里都想着,别这五十两黄金没捞着,倒是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那才叫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时李涛倒是有点私心,他和这个士兵长一样,在等城中的高手观烽火后,前来施援,而自己作为第一个发现线索的人,应该到时候也能得到些上面施舍的蝇头小利。“一两黄金,总得有吧。”
白曦和怒道:“为何抓我?”
“这个你关入天牢之后,自会揭晓。”
“我要走,你们拦不住,不要枉送性命!”
天牢是断断不可进的,见其人一脸决然的样子,这抓捕的原因自是不会说。
而面前这些兵士,虽然手持长戟、身披甲胄,但此时在白曦和眼中也不过是全副武装的干尸罢了。
所以,他的最后一句,并没有夸张,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这事实并非会让每个人都相信,比如面前的士兵长。
“退后!”
士兵长怒吼一声,吓得周围微观的群众把圈子又扩大了几步,而后,又默契地停下。
只见他右手陡然抽出鞘中长剑,虎躯一震,将淡蓝的龙魂之气灌入剑中。
这便是修行中的另一条道路——剑修!
咻!
长剑一挥,一条淡蓝色的剑气飞出,形如月牙,疾如闪电。
正是睚眦境剑修秘术——半月斩!
一息之间,剑气已至。
白曦和心念一转,口中喷出一束灿烂的火光之息。
下一刻,烈焰便将剑气吞没。
此招正是影歌使用的龙息术。
龙息术攻击距离不远,但威能巨大,用在这里作为防御手段,极为合适。既能挡下半月斩的攻击,又能避免用炎爆或者烈焰凤凰这种大杀器而伤及周围无辜人群。
可,这是火系法术!
“炎国余孽!还敢狡辩!”
士兵长一声怒吼,表情里有些失望,又有些兴奋。
失望的是,自己全力一击的半月斩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
兴奋的是,终于抓住了铁证!
周围的群众不会知道他们自己可能会命丧当场——如果这个“炎国余孽”方才做出的选择是躲闪或者是用炎爆的话。
“呸!细作!”
“束手就擒!”
“把他杀了……”
放眼望去,尽是一张张鄙夷的嘴脸。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闹腾起来,圈子也往里缩了几步。
有个人甚至往白曦和身上啐了一口。
舆论一边倒,白曦和只觉得不知为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人们口中万恶不赦、罪孽滔天的魔鬼。
天阁城正南门的木桥,显然不是一个绝佳的对决场地。城门上的烽火台还在燃烧,擂声也未见休止,他知道,增援可能随时会到来,而这凉国首都天阁城内的增援想必也绝非等闲。
白曦和曾听父亲说过:
天下之大,修行无极,高手如林,强者如云。白灵曜不过沧海之一粟,姬慕楠也并非立于绝顶之巅。
无双强者,或如顾风之隐于市,或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或开宗立派,或闲云野鹤,或匿迹于城。
白曦和只知道自己目前可能、也许、大概还在囚牛境,怎能公然与大凉国之高手叫板。
当下之际,溜!
他用食指拉起了嘴角,给士兵长扮了个鬼脸,转身便窜入人群。
说来也奇怪,人群之中骂声虽烈,但没一个人敢拉住他,驻立的人群反而有点阻碍兵士们的追击。
白曦和像鱼儿一般在其间自由穿梭,众目睽睽,人群目送着他,跑得老远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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