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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舞雩台(1 / 1)

?李丹把一杯蜂蜜水放在李剑卧室的床头柜上,正打算赶紧回家,李剑却喊住她:“姐,跟我说说话吧。”李丹皱了皱眉,她和这个堂弟从小就不怎么亲近,姐弟俩很少说话。

“如果你是想找我诉苦,我可以听,但什么都帮不了你。”她干脆地说。

“我难受!特别特别难受!”

李丹知道他指的是江一,就劝道:“你太傻了,不要一味痴迷江一,她有什么好?比她年轻漂亮没结过婚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她就是好,她就是我心里唯一的好!就算她结过一百次婚,在我的心里她还是纯洁无暇的江一,是我的江一!”李剑脸上是让人害怕的执着,李丹想狠下心刺激他弄醒他,就直接说:“可是她不爱你!”

“可是我爱她!为了她,我让爸爸失望,宁可放弃继承权也不去公司帮他,我去当老师,因为在办公室里能天天看到江一,哪怕她已经出嫁。为了她,我本打算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可是老天给了我希望,栗锟死了,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没为他的死感到一丝的惋惜,我甚至开心地大笑!我告诉自己是老天收走了他,因为他不该这么幸运,因为他不该抢走江一!”李剑在笑着,可是眼里却流下泪。

“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

“所以我恨啊!是什么蒙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我的好?江一难道看不出来,只有我会为了她自杀,只有我会为了她连死都不怕!那个旭东才认识了几天,就睡在一起了!”

“所以你干嘛要在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身上浪费感情?”

“我不甘心!姐,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我再也不会有幸福了!”李剑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李丹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这心结只有他自己打得开。

卧室门口,李剑的爸爸李义减不动声色地看着儿子,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冷着脸转身离开。

江一如愿以偿代表学校去参加经典诵读论坛,她开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旭东,让他帮自己准备行李,还说校长还是很公平的,并没有因为李丹的爸爸每年捐给学校的巨额教研经费而趋炎附势。旭东微笑着听她说,绝口不提自己给那俩黄毛小子下药的事儿,他想就让江一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公平的,没有什么值得烦恼,这样更好。

虽然旭东反复提出要开车一起去,可是江一还是决定自己去坐长途客车。于是,旭东在江一离开家门的时候启动了遥感技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曲阜是热情好客的,作为一名老师,江一是带着无比敬畏的心情来到圣城的,不仅仅因为这里留存着一串串记录中华传统文化的书面符号的历史遗音,更因为在这里可能随时随处都可以不经意间踏过孔子曾经踏过的土地。

一大早,参加论坛的所有人集合在孔子学院儒学会堂门前广场,齐声高诵《论语》,江一不禁热血沸腾,有如回到那个纯真而执着的年代,有如在诚惶诚恐接受圣洁的检阅,

读着这些句子,她觉得那绝不是形式的高亢,而是用心去吟唱,她感觉历史的绝响穿越灵魂,仿佛重新沐浴文明的辉煌。

在家里的旭东此时感到身心舒畅,他不知道江一在干嘛,只是能真切体验到她一定有如受到了一场灵魂的洗礼。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惬意地享受江一带给他的宁静、平和的心电感应。

江一觉得到曲阜有一处是必须要走走的,这是她很久就有的心愿。那就是沂水岸边的舞雩台。她决定论坛的最后一天一定要去看一看。

傍晚时分,她一路打探,终于沂水出现在眼前了!已是初夏,曲阜略显燥热,而沂水清凉的风瞬间带着历史的浓浓书卷味一掠而过,心情也便随之安静下来。

沂水还是那沂水,然而早已不再属于曾皙那个年代。沿着沂水一路寻访,问过多少走过或身居“舞雩台路”的人,不管年老的还是年少的,也不管商人还是学生,竟全然不知道这里哪还有一个舞雩台。

天色渐黑,江一没有放弃,她相信文化的力量,足以在曲阜维系一个延亘数千年的理想。终于,在问过大约30人以后,她果然找到了那条当年曾皙“浴乎沂,风乎舞雩”无数次飘过的路。

然而,眼前的舞雩台让她知道了那么多曲阜人之所以不知道舞雩台的原因:肃静的市公安局门前,隔着马路,一个不算小也绝说不上大的土丘,上面长满了荆棘、灌木,一条路也没有,土丘周围没有任何标志——这就是融注了几千年和谐家园理想的曾皙的舞雩台吗?

她围着土丘转过一圈,找不到路,周围一片寂静,也没有人可以问。她想也许路就得靠自己走出来,历经辛苦,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摸到土丘顶上。当看到两块石碑倾斜着,委屈地立在她面前,似乎要哭的样子让人心生悲凉。

江一情不自禁地感慨,当一种纯美的理想被历史丢在一个现实的角落而无人问津时,这是何等的悲凉啊!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呆呆地站立了好久,忽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是旭东打来的,他声音异常急促:“江一,你有危险吗?你在干嘛?”

“我很好,在舞雩台。这里……”话未说完,忽然看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两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她大吃一惊,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对面就是公安局……”

其中一个人夺走了她的电话,狠狠地摔在地上,另一个人捏住她的下巴,狞笑着说:“看到美女,你说两个男人想要干嘛?”

“放开我!救命啊!”她拼命挣扎,大声呼救,男人捂住了她的嘴巴,两人一起动手撕她的衣服!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谁能来救她?她左右摆头,用力咬向捂住自己的手,那人吃疼大骂一句“贱货”,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江一被打得头晕目眩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另一人俯身上来“刺啦”一声撕烂了她的上衣,露出了胸衣,他又把魔爪向江一的胸部伸过来!江一又急又气又怕,她脑子里转了许多个念头,想到了锟,想到了旭东,这两人和自己一个阴阳相隔,一个相距千里之遥,都救不了她,她还想到如果自己被奸污了就立刻自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忽然从土丘下射来一束光,一个声音焦急地喊:“江一,你在哪?不要怕,我带人来找你了!”是李剑的声音!江一大喊:“我在这儿,快来救我!”两个色狼各踢了江一一脚,骂了声倒霉,飞快地从另一侧逃了下去。

李剑很快上来了,江一忘记自己衣衫不整,一下子扑进李剑的怀里大哭起来,李剑脱下上衣给她披上,扶着她说:“赶紧离开!”江一这才发现他没带什么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原来刚才的喊话是虚张声势,她立刻又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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