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咬牙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让沈神医一起,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看着那不停冒血的伤口,他只恨自己无能,竟然连别人悄无声息前潜进来都没发现。
那波人出手阴狠,明显是奔着取主子性命而来。
伤口距离心脏只有半寸,两天时间,那些细如牛毛的针随时都可能要了主子的命。
他咬牙,在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出发!」
说话的同时,追云一个眼色,立时便有人离队,走出一段距离后,将怀中信鸽放飞。
御王府内。
沈翊与黑豹坐在台阶上,看着浓墨似的夜空。
一人一狗,相对无言。
「沈神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张秀看到主院亮着灯,鼓起勇气走进来。
沈翊看到她:「你也没休息?」
「嗯,姐姐和冬青都走了,我一个人睡不着,就想着绣些手帕,谁知道心里一直发慌,刚才还扎了手,就出来走走。」
张秀右手紧握住左手的袖口,羞涩地低着头。
闻言,沈翊狭眸眯了眯,拍了拍黑豹的头。
「走,找你家主子去!」
黑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激动地围着沈翊转圈。
一人一狗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连个头也没回。
「哎……」
张秀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口。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尽头才不舍地收回去。
看着袖中还未来得及送出的手帕,咬紧了唇。
好不容易有次单独相处的机会,还错过了。
和追风、追雨打好招呼,一人一马一狗如离弦之箭,与夜色融为一体。
天将破晓,黑豹忽然对着天空狂吠不止。
沈翊抬头,看到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双指放到唇边,一个响亮的哨声划破天际。
很快,那抹白色像是受到了召唤,盘旋而下,径直落到他手臂上。
看到鸽腿上那一点红,沈翊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出事了吧?
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主危速救。」
果然出了问题。
看纸条上的口气,明显是背着雪千御发的。
沈翊心里那叫一个气。
对着黑豹大喊一声,「走,抄近路!」
扬鞭而去。
一般人受了重伤,都会去找最近的地方寻医。
但雪千御不会。
他之所以能从死人堆里杀出来,成为今日的战神王爷,靠得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胆识。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沈翊紧握缰绳,他不知道雪千御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会被搞得那样狼狈。
更让他好奇的是,雪千御对此似乎早有预兆。
「驾!」
还好座下是一匹战马,就这样一人一马一狗,不眠不休地跑了一天一夜,终于追上他们的脚步。
「主子,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山路颠簸,您体内的针怕是会……」
「死了没?」
熟悉的声音传来,追云激动地差点抱上去,还好理智制止了他。
雪千御同样惊喜,但只是一瞬,脸色就又变回深沉的模样。
「谁让你来的!」
沈翊也不理他,直接过去将衣服撩开,看到伤口的那刻,眸底闪过一抹杀意。
「
查清楚刺客的来历吗?」
「没有。」
追云摇摇头,那些人都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而且他们翻遍了所有人,都没有一点线索。
「你心里可有人选?」
这话问的是雪千御。
剑眉深蹙,嘴唇蠕动片刻,终是化作一声叹息,「没有。」
「真的?」
「真的。」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比如皇帝雪千夜、两个侄子,还有太后。
但他现在身负北雪国的国运,他们实在没有动手的理由。
但如果是敌国,不可能携带着如此多的兵器,悄无声息地潜进来这么多人。
而且,还刚好埋伏在他出行的路上。
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
前世就是吃了这份亏。
还好这一世有了防备。
那只背后的黑手,不管藏得多深,他早晚都要揪出来。
「嘶……」
疼痛让他回过神。
「忍着些,这些针必需一个不落地取出来。」
说着,沈翊双指探入伤口深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嘶……」
雪千御咬牙忍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落。
他从袖中取出那枚断了的点翠簪子,握在手心,就好像那簪子能止疼似的。
沈翊余光扫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情」字害人呐。
「这……这是御王府,我怎么又回来了?」
林非晚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不是海棠轩是哪。
但周围静得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