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泄银辉。
皇宫一隅，破落的宫殿里钻出一个小太监，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准备放水。
他刚解开裤腰带，就感觉脚边有着希希索索的动静。
小太监没在意，褪下裤子就要放个痛快。
突然他只觉脚腕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迷蒙往下一看，见土壤中竟伸出一只血迹斑驳的手，正好抓住了他的脚腕。
这只手在漆黑的夜里，显得诡异且渗人。
小太监的困意作鸟兽散，瞬间就清醒了。
他甚至来不及提裤子，忙往一旁撤了两步，腿一软狼狈地瘫软在地。
他面上的惊惶在月色下清晰可见，腿间一热，淅淅沥沥滴下水来，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小太监抖着唇气虚喊道：
“鬼，鬼啊！”
——
盛九复是从剧痛中醒来的。
意识刚刚回笼，身体上的疼痛就如海啸般铺天盖地朝盛九复涌来。
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他咬牙扛过这一波痛意，思考起处境来。
身上冰冷沉重的触感，鼻尖的血腥与土腥气息，在漆黑逼仄的空间里撕扯着盛九复的神经。
这些信息与他失去意识前的记忆相悖。
盛九复疑惑极了。
他明明只是一名外科医生，怎么会满身是伤的躺在这个奇怪地方。
就像是...被人虐杀后埋在了地下。
盛九复不由心惊，他这是遭遇了什么？
此地狭小，空气也很稀薄，他来不及多想，只知道再这么呆下去怕是会窒息。
盛九复忍痛挣开袋口，从中伸出一条胳膊，往上探了出去。
土层比较松散，他没费多大力手就穿过了土壤，暴露在了外界的空气中。
盛九复从坑里爬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喘气。
“好险没被憋死。”
他心里腹诽，到底是哪个丧天良的病患家属想要报复他，下这么狠的手。
“好在你爷爷我命大...”
盛九复心中升起死里逃生的庆幸。
不过在这之余，他觉得自己腰腹处疼的厉害，似乎还在汩汩冒血。
于是盛九复低头一看，血水的什么不重要，他先注意到了身上那引人注目的太监服饰。
这是什么衣服？古装？太监服饰？
太监？
盛九复当即脑子一懵，难道凶手还让他鸡飞蛋打了？
他忙伸手往下探去，而后真切地舒出一口气。
“还在还在。”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这时，旁边一道虚弱声音响起，盛九复闻声望去，不远处瘫坐着一个光屁股的少年。
他脸上的伤不少，纵横交错的，满是血，看着很是狰狞。
那少年见他转过头来，神情更是骇然，眼泪鼻涕一齐喷出。
盛九复就见少年狼狈朝自己跪下，疯狂磕起头来。
“鬼公公息怒，不要杀我！小安子无意冒犯，奴才不是故意要在您坟头撒尿的...”
盛九复懵了，少年话里要素过多，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什么鬼公公、坟头的，这小孩在演什么？
盛九复心中有些预感，但那太荒诞了，他自己都觉得离奇。
怎么可能？
他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腰腹，忙喊了声停：
“停！先停一下，我这肚子上有个口子，你有没有止血的药？”
自称小安子的少年听见他说话，动作一顿，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盛九复对此有些头疼，这少年胆子怎么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