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情绪宣泄后觉得痛快不少,他把乱糟糟的拂尘扔回阮贤怀里。
阮贤懵逼地问:“陛下,您这...”是发哪门子疯啊?
小皇帝秀气的眉尾一扬,凶他:“朕就扯了,怎样?问什么问?”
“多话!”
这次小皇帝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连阮贤也不知道怎么哄了,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
盛九复是学医的,对心理健康也有所涉猎。
而且他也经历过少年阶段,知道十六七岁就是男孩子发癫的年纪。
盛九复只往另一边挪了挪,免得把这漫天的马尾毛吸入鼻腔。
殿下突然一阵骚动,盛九复和小皇帝同时扭头看去。
领头的柳院士颤着身子躬身回禀:
“回禀陛下,臣等惭愧,并无万全之策。”
小皇帝眉头一沉,高声反问:
“这都治不了吗?你们莫非连一个太监都不如?”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竟被皇帝拿低贱的太监来比较。
他们是不如哪个太监?
场下的太医面色一变,神情各异地跪下:“陛下息怒。”
小皇帝说道:“九富,你方才跟朕说你能治是吧?”
盛九复应声:“是,我能治。”
小皇帝手往殿下一指:
“你去,让这些废物看看,这病到底怎么治!”
跪在殿下的太医们纷纷抬头看去,只见皇帝座旁立着一个形貌昳丽的年轻太监。
就这么年轻的...太监?能治厄?开玩笑吧!
被小皇帝骂废物也就罢了。让一个太监来给他们上课?
纯粹是滑天下之大稽!
年纪跟胡子都一大把的太医们被皇帝的话气了个仰倒。
可惜他们没胆子犯上,就只能拿这个太监出气了。
脾气暴躁的鲁太医直接就对盛九复发难了:
“病灶与颅脑相近,用药须得慎之又慎,不知公公有何妙招,能过脑而不伤脑?”
盛九复缓步行至阶下,先扶起颤抖跪在地上的柳院士。
他自若地给柳院士整了整衣袍,缓缓说道:
“此厄又名‘痰核’,多因郁滞伤睥,痰气凝结所致。”
“以皮下肉中生肿块,大如桃、拳,按之稍软,皮色不变,无痛为表。”
盛九复的两句话已经把病症的表里说了个清楚。
鲁太医跟其余太医听之齐齐一愣,十分惊讶。
这位年轻太监好像还真有些本事?
“我相信各位大人心中已有方案,就是疗程过长。”
“而这位小兄弟病症凶险,恐已入脑,时日无多。”
“故,各位大人无有万全之策,然否?”
小皇帝听之,怒容稍微缓和些许。
盛九复说这些,不是为了帮太医脱罪,也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少。
而是他清楚自己的本事和分量。
不夸大,但也不过分自谦,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在鲁太医等人看来,眼前的年轻太监却是在左右逢源,两头讨好。
鲁太医吹胡子瞪眼,硬邦邦说道:
“是又如何,你还是先拿出两全之法,再耍嘴皮子功夫吧!”
说完,他又在心里暗骂道:“不入流的玩意儿,只会谄媚的阉狗。呸!”
盛九复何尝不知这些人看不起太监,看不起如今成为太监的他。
但他为人处世自有分寸,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蔑视,就乱了自己的章程。
盛九复心平气和朝小皇帝拱手请示:
“陛下,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治疗吧。”
小皇帝就等他露一手呢,合掌笑曰:
“大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