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院士行医多年，倒是摸到一点微观世界的边缘。
他知道人吐出的气是浊气，不利于病人的治疗。
就是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戴手套了。
两个人虽有疑惑，但在修养上绝对是没问题的，故而二人都没出声，静静看着盛九复动作。
太监小六被灌了一碗麻沸散下去，早就昏迷地不省人事。
盛九复先将布巾用酒液沾湿，擦拭小六的脸部与患处，这是为了消毒。
他又拿起一块新的白布，在中间剪开一个大洞，充作无菌洞巾，覆在小六的脸上，只把脂肪瘤漏出来。
盛九复随手拿一块布巾垫在其脸下，用手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瞳孔涣散失焦，不见转动，看来麻沸散已经起作用了。
盛九复抄起一支细毛笔，用淡红的花汁在其脸上标出准备开创的地方。
他被白布巾遮住了一半的脸，只留下一双专注认真的眼眸。
小皇帝见他执笔在人脸上描画，一时竟脑补出盛九复深情为妻子描眉的场景。
他忙挥散脑中的臆想，暗骂道：
“朕真是疯了，竟会想到太监娶妻。”
盛九复用双指捏起砭镰，轻薄且锋利的刀口沿着淡粉色笔迹划开皮肤与皮下组织。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被脸下的布巾吸收。
他拿轻薄的竹夹将伤口撑开，用砭镰，切开脂肪瘤表面的筋膜层。
到这，前期的工作就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要进行脂肪瘤的分离切除。
盛九复用竹夹夹起表皮往肉里看了一眼。
瘤子太大，他得找个人帮忙。
见他停下不动，小皇帝疑惑问道：
“怎么，可是有变数？”
眼眸如星的太监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需要一个帮手。”
闻言小皇帝眼前一亮，无视掉正准备毛遂自荐的柳太医，自告奋勇地凑了过去。
“说吧，想让朕帮你做什么？”
既然皇帝想帮忙，那就让他帮。
不就是使唤皇帝做事吗，又有什么不敢的。
盛九复抬眼看了看皇帝，对方正露出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
他淡淡吩咐道：“你用这两个竹夹把他的皮肤拉开，我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小皇帝把袖子一挽，站在盛九复旁边，帮他把小六脸上的皮肤拉开。
盛九复拿出一片细长，末端带着弯钩的玉赞，贴着脂肪瘤探入底端往外拨弄。
伤口一撑开，脂肪瘤就这样暴露在小皇帝的视野中，特别丑陋且狰狞。
他被这惊悚的场面吓了一跳，手上一松，皮肤往回合拢些许。
盛九复眉心一皱，沉声喝到：“别松手。”
小皇帝下意识又抓紧了竹夹，将皮肤重新扯开。
而后才反应过来，凭什么朕要听他的？
他居然敢凶朕？
小皇帝面巾下的嘴一扁，深觉委屈。
盛九复似有所觉，埋头操作时，抽空淡淡夸奖了一句：
“做得很好。”
小皇帝心头的那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雨过天晴。
那双溜圆的杏眼也微微眯起，有些高兴。
那块瘤子太大，盛九复掏起来有些困难，用玉赞拨弄了好一会都没弄出来，他彻底失了耐心。
于是，他在小皇帝与柳院士震惊的目光中，徒手把脂肪瘤从伤口中扯了出来。
小皇帝：“？！”
厄里剖出来的东西好丑好血腥！
话说，这场面对朕来说是不是过于狂野？
柳院士那颗苍老的心一颤：“！”
这太监怎么能这么粗鲁，怎么能给陛下看这个？
盛九复看着手里这一团血呼啦擦的东西，心中想的却是：
“这么大的脂肪瘤，让某音上的强迫症网友看见，岂不是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