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是在教陛下做事?”
“陛下和太后都在这,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狗奴才给人定罪了。”
“照这么说,咱家也能判你一个僭越之罪!”
太后身旁的大太监被阮贤批斗地泄了气,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美妇人淡淡地扔下一句:“没用的东西。”
她往前迈了一步,温柔地给小皇帝整了整衣袍,跟普通人家的慈母没什么不同:
“皇儿要是喜欢这个太监,那哀家就不杀他。”
小皇帝愣怔了一下,以为太后是在跟他示好。
他软了态度,嘴角露出笑来:“多谢母后...”
太后弯了弯眉眼柔声说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只挖去他一双髌骨,让他永远跪着吧。”
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震耳欲聋,后背同时升起丝丝寒意。
他们都为太后的手段感到心惊胆战。
小皇帝还没完全扬起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此时少年心中满是被戏耍的愤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郑氏这毒妇根本不会那么好心!
“盛煜,你确定要为一个太监,跟哀家起争执吗?”
太后面上还是那副浅笑的柔婉模样,但小皇帝早已看透对方笑容下的威胁。
他一双杏眼圆睁,瞪着郑氏咬牙切齿地说:
“儿、臣、不、敢!”
太后满意极了,朝身边太监看了一眼,立马就有几人出列,奔盛九复而去。
盛九复此时对这女人的狠毒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
从这个所谓的太后出现开始,她就在针对、为难在场的所有人。
大到皇帝,小到他这样身份低微的太监,这个女人都要亲自轮番敲打一遍。
就像毒蜘蛛在巡视她的领地,遇到犹在蛛网上挣扎的猎物,就迅速扑上去咬断对方的喉管一般。
如此恐怖的掌控欲只能证明一件事——这女人是个疯子。
盛九复对她的感官瞬间直转急下。
论疯,还没人疯过他盛九复。
他嘴角噙笑,站直身子说道:
“我看娘娘面色不好,脾气也是烦躁易怒,是不是心悸失眠,还患有头疼?”
说的症状确实全中。
太后终于施舍般赏了盛九复一眼。
当她瞥见对方身上的太监服,心中期冀烟消云散,转而讥讽道:
“与你一个奴才何干?费再多口舌你的一双膝盖骨也保不住。”
盛九复含笑道:
“我见娘娘被病痛所困扰,心有不忍,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能。”
“娘娘的病看似只是气血不足,实则肝气郁滞,想要根除也十分简单。”
太后跟她身旁的宫女都是一怔。
要知道太后这头疼是老毛病了。
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众多,但只看出气血亏欠,开的方子也只是安神镇痛而已,压根找不到方法根除。
现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不仅一眼看出她的病症,还说有法子治愈。
太后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了些期许。
不过,只凭对方的几句话就想让她相信小太监的医术本领,是万万不可能的。
“想让哀家留你一对髌骨,可以。”
“你得先证明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