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森森,充斥着邪恶气息。
宋诡一袭白裙跪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她腰身向左倾斜双臂有气无力搭在窗口。这是二十楼,位于市中心,从这个角度能看见A市最繁华的市场,以及各种游乐设施。
宋诡淡淡浏览一遍夜晚风貌,多热闹啊,换做以前肯定嚷嚷着出去玩儿,可现在她内心一片荒芜,任万家灯火,绚烂烟花也无法让她欣喜一分。
离近了就会发现,她一双水亮的鹿眼,在这半月的摧残下,不知哭肿多少次。
宋诡耳边爆竹声响起,她觉得有些吵,想挪一下位置,这个姿势持续一下午,腿有些麻。沉重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诡回眸。啊,她怎么忘了,脚踝被那人上了锁,暂且动不了。
真耻辱,她敬爱的哥哥,亲手杀了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如今还要把她终身囚禁。尽管是养子,也总得学会知恩图报吧,可他呢?
他恩将仇报,害她家破人亡,宋家做错什么了?父亲有苛待过他吗?她又做错了什么?
“扑通”一声门被踹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身酒气,显然是刚应酬完。时隔半月,他从之前的阳光少年一夜成为宋氏总裁,褪去二十五年的青涩,如今成熟多了。成熟沉稳到连杀了自己养父母,都不带眨眼的,心狠手辣,能当所有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宋诡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寒毛竖起。
男人扶着门框,有些站不稳。他抿唇与床上的少女对望,从他的角度看,床上的少女十分乖巧,在他的禁锢下宛如琉璃公主,从头到脚纯洁的不像话。他喉结滚动,长腿几步来到她面前,扯掉领带松了扣子,在她愕然的表情下,扑了上去。
“宋凛,你敢!”宋诡恶狠狠瞪着他,在他怀里愤怒挣扎,“我恨你,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下地狱!”
他这架势,纵使之前不懂,可经过这半月,还有什么不懂的?
宋凛充耳不闻,看样子是听惯了。他扣上少女湿漉漉的眼睛,“乖,半个月了,也该消消气了。”说着,他手臂伸到少女脚踝处,拇指一摁,指纹铁链打开。
“变态!畜生!”
宋诡双脚解脱,开始更疯狂踹他,可每一步都像把自己送到他身边,他手掌两三下摁住,将宋诡固定。
“宋诡,忘记吧,对谁都好。”宋凛声音磁性,说出的话像毒能轻易腐蚀她的心。
她浑身颤抖:“我宋家对你不薄吧,父亲为了帮你还亲自写了股份转让书,而你呢,你利用完他,就把他杀了?他可是叫了你二十年的儿子啊!”
“……”宋凛面不改色,“宋诡,假如你忘不掉,我不介意动用催眠术。”
这语气平淡地像说天气真好。
宋诡抖得更厉害,“你真是疯了!”
男人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将她笼罩,他说:“乖乖,今晚你要听话,就像以前一样,好吗?”
宋诡拳头收紧,她一动双臂就让他牢牢钳制。
宋凛吃软不吃硬,这是她十年与他朝夕相伴的经验,每次她一撒娇,宋凛都会毫无犹豫服软,生怕真让她受伤。
现在所有谎言浮出水面,她也知道宋凛的潜伏,知道他伪装,知道他所有的善良都是假的,可有一点,她要赌,赌他眼里那种压印的东西。
她不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至少十年的情意,甚至可以说宋诡是他一手带大的。以前他把她当女儿养,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了,宋诡不止一次在他眼里,看见别种陌生尴尬的情绪。
想到这里,宋诡忍住怒意,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混蛋!!!她试着放松紧绷的身体,轻轻吐气,努力回忆自己示弱的样子。
可哪能那么容易?
这半个月来,她的怨恨、愤怒、恶心、绝望几乎快把她压垮,这得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忽视这些,继续装傻?
一想到这个疯子对她还有不伦的情感,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她是个正常人,有正确的三观,即使之前再喜欢这个哥哥又怎样,他可是亲手杀了她父母啊!指不定下次就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