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容转身,熟练拿起调酒器,添冰、兑酒、经过漫长地搅拌,直到杯上起霜。
宋诡不懂酒,但看她操作,手法娴熟,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
烟容将酒放到吧台上,慢慢推给她:“听说过七情,苦吧?”她对着宋诡挑眉,“喝下这杯酒,我将取走你七情中的‘哀’,苦中的‘怨憎恨’化出的眼泪,自此我们达成交易。”
只是眼泪?
宋诡紧盯着那杯酒,握紧拳头。父亲母亲不能死不瞑目,宋凛手上的冤魂无法平息,一桩桩一件件,他草菅人命,触犯法律,还强迫她,他得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得回去,不能让他继续一手遮天,逍遥法外!
宋诡眼眶憋得通红,下定决心般:“好,我答应你,不过一滴泪而已,就算要我的命,只要能回去也无所谓!”
她端起酒杯一口闷,之前调皮,偷偷尝了一口哥哥的白酒,以至于从此对酒精产生阴影。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她抱着呛嗓子的心态,做好准备,意料之外,它口感顺滑,味道偏甜美。
烟容偏身步调优雅地从墙壁挑了个火焰形状的玻璃瓶,瓶子不大,里面空荡荡。
她走到宋诡面前,将瓶子递给了她。
*
“沈特助,你说宋哥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这都昏迷一个月了,虽然封闭总裁住院的消息,但办公桌上的文件他再不签字,合同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刘安对着宋凛,惴惴不安地问他。
沈特助“沈洋”烦闷地挠着后脑勺,他也不确定这位新任总裁什么时候能醒。从二十楼毫不犹豫跳下去,幸好楼下有人提前报了警,否则这早就成一盒灰了。
他们和宋凛以前是高中同学,关系特别好,从毕业后一直到现在,都有联系。
病床的男人嘴唇泛白,没有一丝醒来的意思。就连主治医生都在摇头,病人没有求生意识。
沈洋和刘安这些日子都快把头挠破了。一月前,他们拿着合作文件,坐着电梯打算找总裁尽快把合同签了,这笔单子获得收益不是个小数目,公司的其他股东个个老奸巨猾,为防止意外多生事端,他们连晚饭都没吃,急匆匆赶过来。
结果,电梯门一开,一眼就望见,房间一片狼藉,他们素来庄重有礼的好哥门儿,此刻衣衫凌乱,跪在落地窗前崩溃嘶吼,全然没了平日矜贵。沈洋脸都吓白了,不等他冲过去,视线里就只剩男人衣脚坠落的残影。
反应过来,他们宋哥竟然……跳楼了!
就这么不管不顾,斩钉截铁的跳下去了?!
沈洋心里很复杂,看了眼他们宋哥,睡得那叫一个祥和。
记忆里,那个小妹妹宋诡,明明那么可爱,笑起来那么甜,怎么就意外坠楼了呢?害得他家宋哥想不开,跟着跳。奇怪的事,没有找到尸体。也不知道宋哥醒来后,会不会发疯。
哦,不。已经疯了,要不怎么癫狂到去跳楼呢?
“……”他忽然想起什么,用胳膊捣了下刘安,“欸安子,我上次让你请的保姆呢?”
刘安神色一顿,表情有些尴尬,“呃,沈哥哥,我这几天太忙了给忘了,这样,我回去好好找找,保证找个稳妥的。”
沈洋看了他几秒,突然迟疑后悔说这句话了。按照安子以前的办事风格,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万一宣传要给如花似玉的宋凛找个贴身保姆,保不齐有些女人动了歪脑筋,打着照顾的名义,对他图谋不轨……
到时候,宋哥一生气,年终奖就没了啊!
想到这儿,沈洋立刻拒绝,“不行!”
刘安抽抽嘴角,没深想,还以为他嫌他办事太慢。
“行。我现在就去找,保证今天晚上给你带回来啊昂!”他甩下这句,也担心宋凛这边没人不行,不等沈洋阻止,就急匆匆跑出了病房。
宋诡掉落在监控死角,一股子消毒水味儿直冲天灵盖。不远处,好几个穿白大褂女生不知在谈论什么,笑得心花怒放。
宋诡大概知道自己掉哪儿了。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