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向过看去,幽暗处走来一翩翩公子,身上一袭黑缎亮的发光,腰间别着一只和田白玉制作的小龟,像是黑夜中那一轮皓月。
奇怪的是他竟带个一个面罩,由鼻往上均用黑纱罩着,只露出皓齿朱唇和充满棱角的下巴,让人看后久久难忘,即便没有露出脸来,但那气宇不凡的气质却怎么也罩不住。
公子施施然走到正中座位坐下,他并没有谦让,但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不会觉得的失礼,就连马如斯也这样觉得,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领袖,有些人天生下来就带着使命来到人间的。
马如斯面前的公子就是这样的人,能让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诸位前辈心肝情愿的推举为领袖,他一笑马如斯便懂了。
他的笑容绝不妖媚,没有那种面如傅粉,唇若施脂的小家子气,他的笑就像初春的暖阳,温润细腻,渐渐将冰雪消融,又像春风拂面一样,让人还没有饮酒,便已经有三分醉意。
他冲马如斯笑了笑,彷佛就算是相识了,马如斯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带着面罩,因为在这样的翩翩公子面前,他不想失礼。
马如斯没有问,旁人却已有人向他解答了:“马公子不必疑虑,这位公子正是我们推举为焚琴行动的负责人,奈何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为了保护他,只能让他戴上面罩,请你见谅。”智真和尚微笑着说道。
“智真大师过谦了,能让诸位心甘情愿的让出领袖之位的人,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了。”马如斯道:“能同公子这样的人结交,我已是非常荣幸了,又岂会在意容貌和身份呢。”
白鹤道人和智真和尚相视一笑相互颔首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马公子的为人一样让人如饮美酒,不觉自醉啊,看来我们也该退休了。”
其他人听完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公子从袖中取出一湘妃竹的折扇舒展开来道:“昔年王子安尚有此壮志,各位英雄又岂能凭白感叹自己暮年呢。”说完他轻轻的摇着折扇,折扇下的象牙吊坠跟着扇子有秩序的晃动着。
“是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辈又岂能退让呢。”禄星张志昌说道。
短短片刻,直言片语间,锦衣公子就把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这样的能力,让马如斯看后都望尘莫及。
小小的一个青衫帮,在他面前可能都不堪一提吧。
第一眼还以为锦衣公子是白玉蟾,马如斯此刻已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有着一股白玉蟾没有的领袖之气,如果白玉蟾是游戏人间的天使,他就是能号令天下的王者,如果广陵会的首领要是他,后果马如斯不敢再想。
“那既然公子的身份不便透露,我该怎么称呼公子呢?”马如斯抛下杂念正色道。
“伯牙。”锦衣公子合上折扇微笑着说道:“高山流水,伯牙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