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陈书婷身体前倾,直勾勾地盯着李天赐的眼睛。
“你知道的。”
“天赐,泰叔对我有养育之恩,你一定执意让我难做吗?”
“其实婷姐对我的感情也大多只是可怜罢了,就好像看见一只流浪的小狗小猫,总会情不由衷地掰一点食物给它,至于它后来是死是活,其实无关痛痒。”
李天赐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可怜,你更无须难做。”
言罢,他埋头吃饭,狼吞虎咽。
就像许多年前,他啃那个凉汉堡一般地狼吞虎咽。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李天赐,时代已经变了。”
“泰叔认下了高启强这个儿子,并且等到徐江那边结案,白金瀚就会划到高启强的名下。”
“你仅仅靠那些灰色产业,在京海这一亩三分地上,总归是站不住脚的,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体制内的靠山,懂吗?”
陈书婷更迭了切入角度。
李天赐咽下最后一口饭,再度抬头看向了陈书婷。
“我没有,但是别人有。”
“别人?”
“程程。”
这两个字宛如惊雷,在陈书婷的耳畔响起。
白江波已经死了,徐江也锒铛入狱。
泰叔势必会故技重施,玩他那一套平衡策略。
白江波的势力被陈书婷接手,徐江的势力则由高启强接棒。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高启强会娶了陈书婷,进而导致他一家独大,而后泰叔才开始推程程来平衡高启强。
但这个世界有了李天赐这个变数的存在,一切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按部就班。
首先,李天赐提前截胡了徐江的人手,而后借着翻旧账的幌子,扫了下湾的赌场,又将陈书婷,也就是以前白江波的人手吸纳了不少。
高启强本来就有旧厂街的那帮弟兄,有了钱再多招募些打手也是无伤根本。
陈书婷本就打算上岸,所以对于这些散养的打手,以及相陪衬的灰色产业,早就不甚在意了。
可明面上的生意,她可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天赐刻意为之的搅局,断了高启强原本即将到手的姻缘,没有婚姻作为纽带的陈书婷,自然不会将手里的生意拱手让人。
“对于程程而言,建工集团是她拼了十年,期间又坐了三年牢,才帮陈泰拿下来的江山。”
“陈泰自己也明白,他欠自己这个干女儿的。”
“他需要高启强的魄力和手段,也需要程程的智谋和技术。”
“所以,你,就必须边缘化。”
陈书婷看向李天赐的眼光终于变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李天赐把眼下建工集团里的局势看的如此清晰。
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对李天赐都是莽夫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