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赶到时,看见柳尘身后冒着一团黑压压的气体,季芷黎试探性的叫了两声,无果,等上前查看时,柳尘哐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次日,柳尘醒来,昨日红珠钻入他体内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面对几人的关心,他声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段日子里,吉祥镇里的活人竟也变成了怪物,这已经不是小问题了,江命词已经快马加鞭赶过来。
赶过来的还有另一流派,名为望间派,人习妖法,说难听了就是入魔了,创立这一流派的是女流之辈,名境渊,半人半妖,能力高强,手下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流派已存人间六百年,曾经盗取淩别山的天灵诀一法,与南天道观颇有渊源。
今儿月残,很多不幸的百姓一家几口全都遭遇不测,事态奇怪,当地官员无解,官府对上呈报,为不明瘟疫,朝廷派了不少医师和大师来做法。
吉祥镇一片死寂,柳尘望着残月,身体里躁动,没错,他克制不住一种强悍力量,想杀人,想嗜血,他想屠尽整个吉祥镇里的百姓,压制着躁动,损伤着内体。
“柳尘,柳尘…”南泯一直在他身后,在他身后唤了很多遍,而柳尘柳像听不到一样,他被一股奇怪的气息包围着,南泯望着他的背影,他也不知他怎么了,只带着一股很强的杀性。
柳尘起身转头,对上南泯的眼睛以后他眼神便飘忽不定,不敢再与他对视。
柳尘要直接大步离开时,南泯开口说话了:“这么多日的相处,你信得过我吗?”
“信,”说罢柳尘虚弱的倒下。
南泯暂时压制住了柳尘体内的气息,南泯呆呆的望着他,柳尘的眉眼让他那想起了那已逝的故人,南泯已经两夜未合眼,就这样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他二十岁的时候。
“蒋南?你在树上做什么,快下来。”
蒋南是南泯曾经的名字,而这位叫他下来的叫郑泯,是一位穷酸书生。
那时,南泯已经入南天道观四年了,天赋异禀,颇有小成绩,他们初识于郑泯进京赶考的路上。
那日,南泯逮着一个化为人形却为非作歹的蜘蛛精,快要收了蜘蛛精时,察觉到前方来人了,这时蜘蛛精灵机一动,把衣服一扒,搔首弄姿,大喊非礼,郑泯听声加速赶来。
郑泯手持石头,朝南泯砸去,被南泯一脚踢飞,蜘蛛精趁着他不备,转身要跑,被反应快的南泯回首一剑飞了过去,蜘蛛精立马现出原形,被南泯一脚踩死。
郑泯被吓得直哆嗦,南泯看他衣裳缝缝补补,这么多补丁,地下散落的书破损却很整洁,这是要进京赶考吧,出于怜悯,自己也要去京师,顺道跟他一起吧。
“没出息。”说完南泯一把拽起他,命令他把书捡起来,他缓过来神以后,立马捡起地上的书,对南泯说了声谢谢便离去。
郑泯察觉到南泯一路跟着自己。
“那个,你…”
“怎么?你是去京城吧,我也去,顺路而已。”
两人都穷,入夜在破庙休息时,郑泯看他什么都没有,便把干粮分了他一半,干粮硬的跟砖块一样,硌牙。
南泯看他那寒酸样,便道:
“愿你一举高中啊,不用这么苦了。”
“去年落榜了,望今年会如愿吧。”
“是啊,中了一生荣华富贵,人生那叫一个圆满。”
“起码温饱,但是我可没那么俗,如今战乱,百姓苦,民不聊生,朝廷混乱,去年我中举被替,今年…”郑泯无奈的叹口气。
梦里,南泯忘了,文德元年,那几年逢边关战乱,逢天下时局动荡,人间大旱,人吃人,易子而食,妖魔鬼怪为非作歹之年。
到京城以后,南泯帮一位王爷除魔,这一年,郑泯未中举,又回到了阴蒙,他住在阴蒙山上的一荒废的庙里,而南天道观也在那山上。
南泯其实知道他,十六岁进道观,这有四年里,每每下山路过那里时,能听到朗朗书声,一年又一年,这四年里总会消失一段时间,是去赶考,就这样重复了四年,他佩服这书生太投入了,每次南泯路过,郑泯都不看他一眼。
过了一月有余,南泯随江命词下山,又听到了那清脆的鸟叫声混响着书声,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草木茂盛的山中时,那升起的第一抹希望与光,是郑泯几年如一日的执着。
那时候,南泯不叫南泯,叫蒋南,蒋南心善如神明,那时候很调皮捣蛋,性格也古灵精怪,天资聪颖,整个南天道观的师兄弟都很宠他,甚至师尊江百越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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