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那双眼睛对上的瞬间,我马上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到呛鼻的烟灰味,按理说应该是无知觉的身体此时也产生了一种被灼烧似的强烈痛感。
“咳,咳咳……”
甚至我的眼睛都被熏到了让我怀疑已经流出眼泪的程度,但当我伸手抹眼角的时候却感觉一片干爽。
好家伙,没有泪腺不能流泪,没有痛觉神经却能感觉到痛是吧?
先不管这个足以令生物老师埋了我,生理老师踢死我的神奇大发现,当我擦完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赫然发现家里竟然浓烟滚滚、火光四起,俨然一副火灾的样子。
火舌从沙发上窜起来,带着浓浓的黑烟,顺着木质的踢脚线和木条装饰墙蔓延开来,转眼就变得像是一条盘踞在半空中吞烟吐雾的火蟒,火蟒抖落下如鳞片般细碎的火焰到电线上,伴随着明亮的蓝白光,暗红黄色的火焰如虎添翼,瞬间占满了整个客厅的空间。
身处其中的我如果还是活人的话,恐怕早就疼到休克了,或者窒息、中毒了等等。由于我缺少提供生理反应的肉体,所以现在还能撑住不倒。
虽然没有生理活动,但我该有的感觉却是一个不少:高温火焰和热气流作用于皮肤产生了剧烈疼痛;吸入的空气和烟尘导致气道有烧伤和水肿的感觉,并产生了窒息感;又因为不完全燃烧的一氧化碳导致了头晕目眩;最后连脑和心脏的位置都疼痛了起来。
我的视线能穿过半透明的身体看到周围的火焰,看起来就像是在我身体里燃烧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之前更透明了一些。
“哈哈哈哈!何家,何家!何家的人都该死啊!”
有一道如惊雷般的声音响彻在我耳边,我抬眼看去,发现阳台窗户的玻璃上印满了黑漆漆的人脸,而且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目眦尽裂的模样,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瞪视着我,
“偿命,偿命,偿命!”
伴随着一声声怒吼,火焰和炭灰也在此刻扭曲成人的模样,它们咧着嘴挤着眼狞着笑,无数双黑爪向我身上抓来。
“啊,好烦人啊!”
我被这震耳欲聋的魔音直接灌耳,忍不住也跟着大吼了一声,我狠狠地瞪着那些五官歪七扭的脸,随手抄了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
为什么总是有喜欢玩精神污染的鬼啊?士可杀不可辱!要动手就动手,别整这些烦人的东西!
本以为自己刚才所做的只是无用功,只能更加激怒它们,但没想到我扔出去的那个不明物体一路披荆斩棘冲破了火焰和烟尘的重重包围,最后穿透窗户撞上了外面的人脸。
然后就听见那些人脸发出一声犹如野兽受伤般的嘶嚎,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而客厅里的火和烟也随之烟消云散。
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好用?
我不禁心头泛喜,马上飘到窗外去寻找,但楼下是一片草丛,现在又正值盛夏,我一下去盈满我眼帘的就是一派植被茂盛,杂草灌木横生的景象。
哪怕我现在夜可视物,也依旧没能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不甘心地又翻找了好久,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败兴地飘回了家中。
能被我摸到,还可以克制那个玩火的玩意,说不定是件辟邪镇恶的好宝物呢,这搞丢了蛮可惜的,只是……我家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我在家中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刚才的火灾果然是那个玩意儿搞的鬼,现实中的家没有受到一点损害。
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能影响到身为鬼的我,再加上它那神经质的表现和出没无常的能力,它大概也是一只鬼吧。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鬼是可以互相伤害的吗?
又增加了一个新知识,我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我想花点时间在家里找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摸摸碰碰,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毕竟我现在可能是一个行走的法宝检测器。
我要找的第一个物品是——我和何忧出生时,爷爷奶奶送给我们的红绳,据说还被一家寺庙开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