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人,就总有这一天,老夫也风光一辈子了,这一辈子,老夫自问,对陛下,对天下苍生,问心无愧。”
床榻上,一个白发苍苍,面无血色的老者吐字艰难的道。
他,便是杨家的老太爷——杨怀远。
“父亲!”
杨怀远的长子面容悲切的呼道。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州中要员,勿要做那小女儿状,徒惹人耻笑。”
杨怀远出言训斥道。
训斥完长子,又看向了自己的次子。
浑浊模糊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武儿,你自幼天赋非凡,被学宫祭酒收为弟子,但,切记,不可因为天赋便心高气傲,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着生命气息越发衰弱的父亲,杨武眼含泪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请父亲放心。”
“如此.....便好。”
杨怀远终于是放下心来。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眼睛也开始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他知道,他要死了。
....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悠扬的铃铛声,随着风传了过来。
“是错觉吗?”
杨怀远喃喃道。
他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杨怀远,男,大乾暨州人士,出生于大乾历乾圣元年,乾圣二十七年状元及第,拜翰林院学士,乾圣三十六年,拜云州牧,乾圣四十七年,迁吏部尚书,乾圣六十七年,告老怀乡,于暨州修养,为官期间,公正廉洁,吏治清明,享阳寿九十一载!”
一道空灵、清冷的声音在杨怀远耳旁响起。
迷迷糊糊中,杨怀远缓缓睁开了眼。
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低头看着悲伤哭泣的家眷们,一脸疑惑。
“我不是死了吗?”
“没错,你确实是死了。”
“是谁在说话?”
杨怀远惊讶道。
“呵呵,杨怀远,你阳寿已尽,本差奉命带你回阴曹地府!”
杨怀远猛的抬起头来,看向窗户的方向。
却见,在窗户边上,一个打扮诡异的白衣身影正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
杨怀远看向家眷们,却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没有察觉到屋子中多了一个人。
他心中一惊。
自己虽然未修武道,但自己的次子可是汴京学宫祭酒的弟子,实力不低,竟然也没能发现?
看来来人非同寻常。
不过,杨怀远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雨之辈。
他微微一拱手道:“有礼了。”
他虽无武道再身,但生前却官至大乾的吏部尚书,位高权重。
便是生死境大宗师,也打过交道。
对这白衣身影倒是并无太大惧意。
白衣身影不是别人,自是我们的主角李行歌。
李行歌微微一笑,回之一礼。
眼前之人,功德深厚。
一生中,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
倒也值得他一礼。
二人见礼,杨怀远开口道:“敢问尊驾是何人,地府又是何方存在?又为何要带老夫往那地府。”
李行歌微微一笑:“地府乃生灵死后所去之所,归阴天子陛下掌管,至于本差,只是一个小小的拘魂使者罢了。”
“生灵死后所去之所......阴天子陛下......”
这一个个词汇,让杨怀远顿感疑惑。
李行歌见状,便解释道:“尔等生活之地,我等称为阳间,而我地府,则为阴间!”
杨怀远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人死之后会去往另一个世界。
那么这地府,大概便是阴间的朝廷吧。
“谢尊驾解惑。”
杨怀远躬腰道谢。
李行歌摆了摆手:“无须如此,你之功德深厚,入了地府,说不定你我还有机会成为同僚呢?”
“功德?”
这是杨怀远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何为功德?”
“功德,即功业与德行,你这一生,为官勤勉,公正廉明,造福了天下苍生,便攒下了功德。”
“原来如此!”
听到这,杨怀远不禁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