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燕王府。
黑衣妖僧姚广孝坐在朱棣对面,手中黑子落于棋盘,眼盯棋局,一心二用,“燕王觉,此子是不是朱雄英?”
朱棣皱眉,“和大哥很像,和雄英九岁时,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手臂上的疤痕,也能对上。”
“多半不假。”
话罢,朱棣落子。
姚广孝捏着棋子皱眉,“王爷为何要配合吕本等人,促成册立朱允炆为太子?”
若不宣旨,朱允炆的册封就黄了。
朱棣还能继续竞争。
朱棣将吃掉的黑子捡起,抬头笑了,“父皇本就怀疑这个雄英是本王安排,我只能力挺允炆证明与此事无关。”
姚广孝似笑非笑,“王爷没有其他用意?”
朱棣笑了。
姚广孝‘啪’的落子,抚掌,“多谢王爷承让,老衲赢了。”
“妙啊!妙啊!”
也不知姚广孝是在说棋局之妙,还是另有所指。
嗒嗒嗒……
急促脚步声从外传入。
朱棣心腹张玉匆匆入内,“空的!毛骧奉命挖开雄英殿下的墓葬,棺椁完好如初,里面却空无一物!”
尽管早有预料。
朱棣和姚广孝听闻消息,还是猛地弹跳站起。
“阿弥陀佛。”姚广孝高诵佛号,收敛乱了的心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怪力乱神,敬而远之!”
朱棣听姚广孝一番话,心神渐定。
笑着点头,“接下来,咱们大明朝可就要更热闹有趣了。”
……
吴王府。
从奉天殿离开。
萧卓就被朱元璋拉着直奔吴王府。
大批的宫女太监,这会功夫,已经抵达,络绎不绝的把各种家具搬进来,布置好。
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更是直接放入王府府库。
萧卓陪朱元璋坐在厅堂,看着忙进忙出的宫人,如坐针尖。
无功而厚禄,他能接得住吗?
正所谓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
“太祖皇帝,是不是等真正弄清楚我的身份,再……”
朱元璋不等萧卓把话说完,就生气瞪眼,“你就是咱孙儿,咱绝不会认错!”
“知道你手臂上的疤痕怎来的吗?”
萧卓摇头。
朱元璋面露追忆,“你九岁突然得了疟疾,太医都说治不了。”
“太子府那些该死宫人,都怕传染,不尽心尽力照顾。”
“你祖母就把你接入宫中,没日没夜亲自照顾你。”
“这道北头七星状疤痕,就是药石无法医治时,皇觉寺大师傅,也是咱曾今的师傅,配合佛法道术,放血治疗留下的。”
徐妙锦认真听着这些被尘封在宫内的秘密。
萧卓则动容,挽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北斗七星疤痕。
综视世界的萧卓、大明朱家嫡长孙朱雄英,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还这么严丝合缝?
太匪夷所思了!
朱元璋看着这对青梅竹马,很高兴,他很想让萧卓叫声祖父。
以前孙儿就喜欢追着他,喊他祖父。
可朱元璋又怕萧卓不习惯,吓到萧卓,只能强忍着。
等毛骧出现在厅外院中时,朱元璋不露声色起身,紧紧抓住萧卓的手,“雄英呐,祖父没几年活头了,不要再消失好吗?”
“你爹不要祖父了,你不能回来又走了,好吗?”
萧卓看朱元璋堂堂开国皇帝,头发苍白,说着就湿润了眼眶,心中不忍,点点头。
朱元璋笑了,用袖子擦擦眼角,“祖父还有事,你们两个儿时最要好的玩伴说说话。”
“晚上祖父和你们一起用膳。”
……
朱元璋上了马车后,立即询问:“雄英的墓葬如何?”
毛骧毕恭毕敬,“殿下墓葬完好,棺椁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可棺椁中,却空空如也,连尸骸都没有。”
朱元璋激动的嘴唇颤抖,“当初一定是神仙救了雄英!咱孙儿回来了!”
孙儿是他亲手抱着放入棺椁。
又是他亲眼看着钉上棺材钉。
现在却连尸骸都没有,又完好无缺。
只能是神仙!
毛骧看朱元璋高兴也高兴,“皇爷是不是想立雄英殿下为储君?”
“为什么又答应群臣请求?”
朱元璋笑容渐散,盯着毛骧。
毛骧脸色渐白,终于承受不住来自朱元璋的压力,低头请罪,“臣死罪!”
哎!
朱元璋叹气,摆摆手,“吕本那群人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三分之二的朝臣支持允炆,咱强行把雄英立为继承人,只会置他于凶险中。”
“而咱恐怕没几年活头了,没时间帮他树立威望,形成忠于他的强有力班底。”
“咱也不知,这些年,他学到多少学识,能力如何。”
“先看看再说吧。”
“雄英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咱就有充足时间,手把手教导他怎么做个好皇帝。”
毛骧松了口气,“皇爷立下立嫡立长的规矩,雄英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孙,臣担心将来有人为了自身利益,利用这点做文章,把殿下推到一个凶险位置。”
这才是忠于他的人。
朱元璋满意的看着毛骧,“这就是咱最担心的,所以咱第一时间赐婚。”
“雄英如果真没能力,有徐家、还有蓝玉这个亲娘舅庇护,想来会安全点。”
毛骧诧异抬头,“皇爷,还要不要收集蓝玉的不法证据?”
太子薨后,皇爷就密令他开始收集悍将不法证据。
可从皇爷刚才的话,他感觉,对待蓝玉,恐怕发生了转折。
……
再看萧卓。
萧卓送朱元璋离开,就丢下徐妙锦,转身往府内狂奔。